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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摊子,病人家属们捶胸顿足、后悔不已。而对于“新人类”的处理方式,线上线下争论不休,尚未定论。
叶亭荷接下了这个棘手的任务,她态度强硬,手段雷霆。比之其他大洲闹闹嚷嚷地纠缠伦理道德问题,她直接按照医疗垃圾处理了“新人类”的仿生人躯壳,把腐坏变质的大脑集中销毁。亚洲的“新人类”数量最少,仅有200多万,即便如此,也让叶亭荷忙得脚不着地、焦头烂额。
“家属自发送检130万‘新人类’,医院和环保局在加班加点地干活。”叶亭荷说,“至于剩下的70多万,交给地方政府摸排上报。”
“好的,辛苦了。”连佩玲说。
杨集文带着练西刚敲响办公室的门,叶亭荷识趣地告别连佩玲。
“连主席,您叫我?”练西刚和叶亭荷擦肩而过,点头示意后关上办公室的门。
“坐。”连佩玲说,“有一项特殊任务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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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枪伤崩裂引发的疼痛超过启明的承受阈值,查理离开后,强撑的镇定土崩瓦解,他泄力靠在床头,睫毛低垂,满背的冷汗浸透衣衫。医生手法专业地替他换了新纱布,不敢多言,匆匆离开。
疲惫之余,启明环顾四周,病房没有窗户,天花板四角镶嵌通风格栅,他猜测身处地下,应是在机械神教的核心基地。眼睛半阖,逐渐紧闭,临睡前他自嘲地想,诺亚把他养得太娇气,受不住一点儿疼。
接着,他开始想诺亚。
想人工智能躺在电流里哇哇大哭,无数的1和0组成泪水,会不会造成短路。
启明唇角微微上扬,彻底陷入深眠。
离开造物主的人工智能自然不可能躺在电流里柔弱哭泣,它强大的计算分析能力再次发挥作用,在一众驳杂繁冗的信息中,精准挑出了它能干预的部分——查理的体检报告。
目前显示的肺部恶性肿瘤,是诺亚经过推演找出的取信概率最高的疾病。它操纵检测仪器模拟出了肿瘤位置、大小,甚至潜入电子显微镜篡改了病理切片结果,引导医生开具治疗药物,加重免疫系统负担。
即使查理身体健康,无病无灾,在这样高强度的治疗手段下,必将爆发疾病,进一步误导他坚信自己时日无多。
查理和盖娅相处了二十多年,自认对觉醒人工智能有丰富的经验,但陪伴和制造相距甚远,他不懂盖娅,亦不懂诺亚,更别说清楚这两台AI本质上的区别。
与生来便遨游于互联网的盖娅相比,数据库狭窄、分析力卓越且和电信号同频、早早钻进电缆的诺亚,相当于2.0版本的神明。
人类社会的运转离不开电源,也就绕不开诺亚的触角。
查理猜到了诺亚能藏在电流里,然而他并不知道诺亚究竟能利用电流做到什么程度。况且,他也不知道lover已经恢复记忆成为诺亚,【工作使命3:查理·汉特】连同【工作使命2:公平】因着启明轻飘飘的一句话,被诺亚永久删除。
查理所剩的筹码,只有穿梭机的九张分图和诺亚的核心芯片。理清头绪,启明睁开眼睛,他的目标是参与进穿梭机的制造工作,在这之前,他必须打消查理的疑心。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办法,也是最危险的办法——用清高的姿态惹恼查理。
让查理用尽手段,百般折磨,折断天才的傲骨,逼迫他吐出笔记内容和总图,再摁着他进入研究团队。
启明摁了一下左肩的枪伤,这点疼痛,不过是入门的考验,他得坚强一些。
但真的好疼。
启明自虐般的又摁一下,疼得直打寒战。
爱德推门而入,中止了启明的耐受实验,他说:“查理教授想要穿梭机的结构总图和笔记内容。”
“我不记得了。”启明说。
“好的。”爱德说,“还有一个问题,你从哪找了辆手动挡的破车?”
“废品站。”启明说,“手动挡不联网,你们找不到我。”
“倒是聪明。”爱德讽笑,“不过,我不需要联网找你。”他是古典派杀手,习惯使用枪械和望远镜,仅凭五感定位猎物的坐标。
爱德摸出一副手铐,将启明的双手扭到身后拷上,推着他离开病房。
动作过大再次撕裂伤口,启明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恍惚间看到一只被锁在玻璃展柜里的喜鹊。咸苦的汗水淌过眼角,刺激得睫毛颤动,他梗着脖子,死死盯着那只囚于牢笼的黑白胖鸟。时间在他眼里慢放,喜鹊挺起的胸膛撕开一道黑黢黢的裂口,密密麻麻的管线探进去,仿佛地缚灵伸出的触手,牢牢将展翅欲飞的鸟儿钉在地面。
那是他亲手制作的造物,喜鹊纤长的飞羽下刻着暗金色的五角星,指明了作者身份。
瘦弱的青年瞪大眼睛,对上喜鹊乌黑的眼珠,他看见浮起的深蓝色,电弧蓝光刹那明亮,瞬间消失。站在玻璃展柜里的喜鹊始终一动不动地扮演摆件,它看着启明被爱德推进黑室,数据处理速度延迟0.1秒,无人察觉人工智能的心碎欲裂,就连人工智能自己,为躲避极致的痛苦把乱码驱逐到了上锁的文件夹。
“我只会杀人。”爱德松开钳制启明的手,“这是黑室,没有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