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履壁惊攀云窝地凭索勇登大隐屏
诗曰:
山高云渺路难寻,
一脉青峰接笋林。
天游凭栏仙掌远,
心随步履问幽深。
言那徐霞客逍遥畅意,泛舟于九曲溪畔,一路遍览奇峰怪石,行至曹家石乃停舟暂歇。然此刻于他,只感兴犹未尽。此日正值二月二十一,春寒依旧凛冽,溪水清寒透骨。徐霞客挺立于船头,极目遥瞻那云雾缭绕之所,只见群峰层层叠叠高耸矗立,起伏绵延,时而清晰可见,时而隐没于云雾,似有还无,仿若梦幻仙境。其心不禁为之一震,片刻便生一念。
当下,徐霞客急令船家停舟靠岸,自身则不慌不忙收拾行囊。其用心将文房四宝妥帖安放,又将干粮水囊稳稳负于背上,以备上岸探寻究竟之需。那船家见此景况,面色忧忡,忙劝道:“客官,此去云窝一带,山高路险,道途崎岖难行,林深幽暗不明,石面湿滑难立,望客官深思熟虑,谨慎行事啊!”
徐霞客闻船家此般恳切之语,微微一笑,神色安然自若,道:“无妨无妨,此等奇险之境恰合吾意。”言罢,便身似轻燕、步履矫健跃上岸去。
且说这徐霞客自幼年起始,便对游山玩水之事心怀钟爱。其不单广阅群书,饱览万千典籍,更立壮志,欲行万里之途,亲身领略世间诸般景致。此日,其放眼望去,那武夷山中峰峦绵延起伏,层层相叠,云雾悠悠萦绕其间,恰似一幅精妙无双之画中景象,如此迷人之美,他又怎能抑制住内心之急切与渴盼?当下便毫不犹豫地迈动坚实有力之步伐,竭力拨开那繁茂浓密之翠竹与交错纵横之青藤,依着陡峭险峻之山势,手脚并用,奋力攀行而上。
徐霞客约莫行了一炷香的时辰,周遭但见怪石嶙峋,苔痕满布。时而须竭力攀援那峻峭悬崖,时而又得躬身穿过狭窄石缝,实实步步皆令人胆战心惊。那云雾渐浓,四周之景亦随之隐现不定,恍惚之际,仿若置身于天上宫阙之中一般。徐霞客不禁忆起昔日李白游华山之时,亦是这般情状。
且行且攀之际,徐霞客忽闻一阵清脆鸟鸣,循声而望,却见一只五彩绚烂之鸟立于枝头,正欢悦吟唱。又见旁侧一株古松,枝干苍劲,似在诉说岁月之沧桑。徐霞客稍作休憩,擦去额头汗珠,继续前行。山路愈发崎岖,然其心愈笃,志愈坚。
行至一处平阔之台,徐霞客暂止脚步,取出水囊饮了数口。放眼遥瞻,但见群峰宛如屏风罗列,云雾恰似丝带飘绕,远处之溪水仿若一条玉龙,蜿蜒盘曲。霞客不禁由衷叹道:“好一处仿若仙境之地也!”随即掏出随身所携之文房四宝,欲将此奇妙之景录之。
正兴致盎然地记录之时,忽闻远处传来阵阵钟声,缥缈幽长,似自云端深处传来一般。徐霞客心下一动:“莫非于此云雾深处,尚存古刹禅院乎?”遂收起文房四宝,即刻朝声音传来之处行去。
这徐霞客着实不愧是久经风霜、历险无数之老行客,攀援那悬崖峭壁,竟似行于坦途一般。转过一处石壁,忽见前方云消雾散,现出一片开阔之所。但见青石铺地,古木参天,远处依稀能见一座茅庐,炊烟袅袅升腾。徐霞客心中暗喜:“果然此间别有乾坤!”
且说徐霞客加快脚步,行至茅庐之前,却见一老者正在院中晾晒药材。徐霞客拱手作揖,老者抬眸视之,微笑还礼。徐霞客言明来意,老者欣然邀其入内。屋内布置简略,却透着一股清逸之气。徐霞客与老者相谈甚洽,方知老者乃一隐世之医,在此采药炼丹,济世救民。
且说徐霞客于云窝一带竭力探寻前行之途,蓦地瞅见山石罅隙之中现一羊肠小道。此乃古人踩踏而成之山径,虽则崎岖坎坷举步维艰,然亦是通至幽僻深处之唯一通路。霞客见此景况,不禁精神陡振,撩起衣袂,奋力拨开荆棘,小心翼翼地循道而进。
此段行程,论之不过里耳,然于这乱石嶙峋之所行过,实是千难万险。时而须攀援那峻峭悬崖,时而又要跨越那幽深涧谷,霞客即便走得大汗淋漓如雨,却丝毫未感疲倦。正在行进之际,忽观云消雾散,眼前瞬间变得开阔明朗。只见一座奇峰拔地而起,直插苍穹,霞客定睛细瞧,不由击掌高声称赞:“好一座接笋峰!”
原来这接笋峰紧傍大隐屏,其形奇异,峰身一分为二,恰似两截新笋相连相接,故而获此雅致之名。那峰势凌于高空,气势磅礴恢宏,直欲与天争高。徐霞客见此般景致,胸中豪迈之气顿生,亦不觉腿脚酸乏,觅着峰侧狭窄之处,便着手攀登石级。
这石磴不知系何人所凿,高低错落不均,总计数十级之多。徐霞客一阶一阶往上攀行,只觉脚下之石阶愈发峻峭,回首望去,云雾弥漫笼罩,来时之路已不可睹。正所谓:
“十步九回望,一级一惊心。欲上青天观胜景,先将性命系腰身。”
就在徐霞客气喘吁吁、疲惫不堪之际,忽然前方现出一片平坦之地,恰似一只巨大手掌般平整舒展,周遭树木繁茂葱郁,绿意盈盈盎然。霞客心下大喜,知晓此乃江湖上常言的茶洞了。
且言这茶洞,向来传闻其间有清泉潺潺,茶香四溢。徐霞客心驰神往,加快步伐向前,欲一探究竟。茶洞之地势颇为奇特,四面皆为山峦环绕,南面有接笋峰高耸入云、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