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五章 他说
吕布现在正在黑夜中赶路,军中有很多武夫非常熟悉从峡县前往渑池的道路。
因为这里是河水的上游,河水就是黄河。当年秦始皇一统天下以后,黄河更名为河水,长江更名为江水。
只不过长江那边,依旧很多人习惯叫长江,倒是黄河这里,真的变成了河水。
安邑城大军在扶苏统帅的中路大军刚刚除了函谷关以后,就已经向着南边进发,会以最快的速度渡过河水,然后直奔渑池。
这要是当初约定好的事情,毕竟扶苏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在兵出函谷的第一天,就已经拿下了峡县,而自己此刻却已经在峡县城中安眠。
洛阳城中,夜已经很深了,钟无艳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在晋国顶梁柱一般的大将英布、玄烨、鳌拜等人相聚战死以后,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钟无艳自己也非常痛恨自己,和吕布在一起这么些年,始终是没有给吕布剩下一个儿子。
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后宫中除了自己以外,也有众多妃嫔,可任由吕布然如何播种,却始终是没有为他剩下一男半女。
数年前曾经有一个路过洛阳城的相面术士,曾经在闹市说晋国皇
帝吕布杀人太多,所以才绝了后嗣。
这事情传开以后,就被铁甲军当场斩首示众,从此以后虽然没有人敢在明处说皇帝没有后嗣,但是钟无艳自己心中却烙下一块心病。
女官轻手轻脚的从外边走进来,行了一礼以后,这才道:“娘娘,城楼上一切的都安好,各军将士并没有人在偷懒。”
钟无艳挥手道:“本宫知道了你就退下吧,如果西边有陛下最新战报,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第一时间送到本宫这里来,听明白了吗?”
“轮值的宫人一直都在等着,娘娘放心安睡便是。”女官弯腰说道。
钟无艳起身,走向了一边的床榻上,吕布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床榻上的锦缎被褥早就已经换洗过,便是帝王也不可能穿盖过的东西就丢掉不用。
奢侈之风断不可自人君这里开始。
床榻上属于吕布的味道,却已经淡了很多。
钟无艳靠在榻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她想到了好些年前的一个晚上,吕布在和大臣庆贺一年丰收以后,喝了很多的酒,回到寝宫中的吕布,曾经对着自己说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话。
他说,嬴扶苏曾经在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放走了他,他本
应该领情,然后隐姓埋名的过上一辈子舒坦日子。
他说,他真的很爱她,如果不是生在这乱世中,那就一定会是一对恩爱夫妻。
他说,如果可以放下这一切,那就找一个美丽的地方,最好能生养一些孩子……
他说……
他说……
……
钟无艳的思绪很乱,她想到了太多的“他说”,想到了无数次深夜了,这个被世人看作是战神的英武男子,内心也会有脆弱不堪的一幕。
没有人知道这些,只有她,作为皇后,作为妻子的她,知道战神的内心是多么的脆弱。
“阿艳,身在这乱世中,我没有选择的资格!”
“从我跨上赤兔,方天画戟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像是这个时代的一颗闪耀的星辰,定然会照亮这个时代!”
“阿艳,等着我回来,我会在连峰谷击溃秦军,到了那个时候,晋国就能保存下来,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开始!”
“今年秋天的时候,我们可以又一次亲和丰收,楚国人就已经偷到了秦国的土豆,我们今年也栽种下去了很多,今年秋收,又可以养活很多人!”
钟无艳眼角挂着泪痕,这都是她梦境中的画面,一些属于
她和战神吕布的画面……
浑身是血的吕布忽然走到了钟无艳面前,禹王槊戳穿了吕布宽厚的肩膀,一口玄铁箭矢插在吕布的胸腹上,血水疯狂的喷涌出来。
钟无艳发疯发狂,用手捂住伤口,大声嚷着、叫着来人,可是任由她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回应她……
吕布张嘴说话,血水就从她的嘴唇里冒了出来。
“阿艳……我失败了,连峰谷我军败了,晋国败了……晋国亡了……”
“陛下!”
钟无艳猛然凄惨的叫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周围侍奉着的宫女急忙迎上前来,床榻四周都跪满了宫女。
“娘娘……”
钟无艳看着摇动着的烛光,这才意识到这只不过是一个噩梦而已,方才从床上坐起来,就有宫女走来扶住钟无艳,手中拿着手帕为钟无艳擦掉脸上细密的汗珠。
钟无艳惊魂普定,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刚过了五更天,天要亮了。”宫女柔声说道。
“报——娘娘,陛下的战报传回来了!”这时候,气喘吁吁的宫廷女官双手持着一封战报,跑了进来,跪在钟无艳床榻前头。
钟无艳赤脚上前,一把拿在手中认真查看了起来。
“……连峰谷密谋失败,秦军先行一步占领峡县,朕率领余下兵马溃退渑池,渑池依旧有十万兵马,朕收拢残兵合计一处攻二十余万,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