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平元年(五)
那人一人摇摇头,“我先来!我要是打不过你我们俩再一起来!”
说着他打一下马,端着枪便冲过来。张辽哼一声,“自上而下我不欺你,咱们平地交手。”于是拨马绕到平地,跟那人来往过了两合,待第三次照面,张辽一突一刺,翻手用钩镰枪倒刺钳
住对方兵器,再一使力,便把他给掀翻下马。
那人坐在地上,不但有一丝害怕,反而乐呵呵的拍打拍打身上土尘,连连夸道,“好厉害,好厉害!”
张辽一头雾水,这人简直不像是官府派来捉拿自己的,反而像是自家弟兄吃饱闲来过招习武似的轻松愉快。
那人说,“我一人打不过你,换我俩行不?”
张辽的倒钩本来搭在那人脖颈,闻言不好说什么,便收了兵器。
“请便。”
那人“嘿”一声,“主簿说的果然没错,你张文远确有大将风度。”
张辽被人这么莫名一顿夸,黑脸又透出一股涩红。那人拾了兵器骑了马,回去与另一人并骑出阵,对张辽拱手。
“张将军!我叫宋宪,他叫魏续,我俩是搭档,你小心点啊!”
张辽道,“啰里吧嗦,来就是了!”
那二人拍马而出,我们眼前都是一花,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咋的,就感觉他俩并马出列的速度比刚才宋宪一个人的时候快了好多。
张辽与之交马,双方各走五十步回头,依稀看见张辽额上有汗。
范疆辉说,“我x快看,那人的枪上怎么吊着个死人啊?”
我们寻着他的声音看去,只见宋宪倒提着长枪准备拍马再战,再仔细看了,发现他的枪头上左右各挂着一个青铜人像,呈背缚垂死之状,挂在枪头两侧随着马匹颠簸哗哗轻响,看得人诡异莫测。
郝萌仔细眯着眼看了会儿,“嗨,这叫‘吊人矛’,枪头上挂俩死人的吊坠,纯粹吓唬人的,一般就是枪头冲你脸上过来的时候吓你一跳,分神作用,没啥用,还不如那个魏续的枪实惠,他那个……”
郝萌没看清楚,又仔细盯了会儿才大叫,“怪不得!完了!这张辽得出事儿!”
我也吓一跳,
握着砍刀问,“怎么个情况?说清楚点!”
郝萌指着魏续的背影,“这人的兵器好生歹毒啊!你看着和普通长枪差不多,但是他的枪和张辽的钩镰枪有略微相似之处。”
王世豪问,“那怎么就阴毒了?”
“你看张辽的钩镰枪,那么大一个倒钩,随着功夫使出百般花样!你再看魏续那枪,枪头下面也别出来一小节倒刺,他这个可就不是功夫了,完全就是杀人利器!”
我听的云里雾里,“张辽的倒钩比他的大,怎么还得耍来耍去,他这个倒钩这么一点点怎么就这么可怕了?”
郝萌说,“你不懂!这叫‘钩肠枪’!这玩意儿和张辽那兵器不同,张辽的钩镰枪怕刺的太深拔不出来,所以用大倒钩起阻挡作用,而他这个钩肠枪恰恰相反,正是刺得越深越好,而它那个小小倒钩,就特别方便拽枪离身时给你肚子里搅得乱七八糟——所以等这枪刺你一下,再拔出来时,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我们几个听得“我x”声不绝,再看张辽与那二人走马对战,才知道为何宋宪拿那个花里胡哨的吊人矛,原来只是为了吸引视线和注意力,而杀人灭口这活儿却是搭档魏续来办。
先前宋宪和张辽单挑,没三回合就被擒于马下,现在换了他俩人出来,就连宋宪也跟换了个人似的,打起来攻防有度,张辽那枪多么刁钻都能被他俩互救互援,这一来一往眼见都快过五十回合了,三人的战马都有些体力不支,更别说马上的人了。
好在魏续并没下杀手,只是过招拆招似的跟张辽对打,不然张辽应该挺不了这么久,早就该负伤挂彩才是。而魏续和宋宪俩人是越打越顺手,好像他俩各把一身武艺学了一半,非得拼到一起方显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