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中平二年(四十五)
这一顷刻间发生的变故太快,导致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倒是黄海棠轻轻的“哦”了一声,听不出是惊讶还是赞叹。
太史慈怔怔地盯着地上被弹飞的金剑愣了一会儿,众人也都没说话,静静地看他接下来有什么话说。不料太史慈幡然醒悟,突然对黄盖单膝下跪抱拳说道:“刚刚兄弟鲁莽,有失君子之风,还请黄师兄责罚!”
一般来说混迹江湖的都讲究一个面子,很多时候都是认栽不认输,千方百计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不能丢了排场失了面子,即使两人对阵失利也要拐弯抹角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把这事儿圆过去再说,根本不会有人为了自己的某项失德行为道歉的,更别说像太史慈这般行如此大礼的,于是不得不对太史慈多看了几眼。
黄盖当然也没想到太史慈会如此仗义,赶忙双手将他扶起,诚恳道:“兄弟不必如此多礼,刚刚是我轻慢,希望兄弟不要介怀。”黄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太史慈的手走下场去,意思是不再接着比了,刚刚那一阵仗算是平手,太史慈虽然被马超打掉了武器,但是自己也输在毫无招架的傲慢态度上,此时两个人手拉着手去一边叙话,放佛刚才的恶战从没发生过一样。
马超站在原地冲这边微微笑着,手里的剑始终没有出过剑鞘,却在刚才一瞬间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顿时在场的几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马超,看他接下来要挑谁对战。
黄忠有意上去接替黄盖,继续和马超单挑,却被黄海棠拦住,低声道:“这小子的剑法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妨等上一等,况且马超现下的注意力也没在咱们身上。”
黄忠依言行事,果然马超对着张绣张任不住点头示意,
张绣嘿嘿笑了一声便要上场,张任却抢先一步走在前面对张绣说道:“师兄贵为我派首席,和马超这样的年轻后辈对战胜之不武,不如先让小弟淌一淌马超这盆水深不深,如若不能敌时再请师兄出马。”
张绣点点头,收了枪站在一旁。黄海棠对黄忠说道:“这个张任确实好心思,虽然话语不多,但总能说到点子上。”黄忠点头称是,说道:“是个将帅之才。”
张任提枪走到场上,对马超说道:“我在西川早就听闻马氏枪剑威震边塞,今日得见实属有幸。”马超笑着说道:“我马氏枪剑,即使放到中原也是享誉八方。”张任听马超说这般狂话也不气恼,只是礼貌笑着,二人各说一个“请”字,一枪一剑就斗在了一块儿。
张任一出手我便认出了那是童渊门下最基本的起手式飞燕枪。他接连虚刺几处,即像是问礼又像是试探,总之看不出一点进取之意。张任的枪法和他本人一样,深沉且不张扬,就好比他平时虽然并不多话,但是任谁都听得出他常常话里有话或是留有后招。
相比之下马超就显得十分奇怪了——他的剑始终没有出鞘,右手却一直按在剑柄上,左手同时也扶着剑鞘,整个人弓起来,像是随时便会陡然发难似的。张任一连几枪好比打草惊蛇,马超丝毫不为所动,让过几次虚招后凝神不动。
张任枪尖一抖,枪式骤然迅猛起来,我“啊”了一声,是因为只觉得这枪法熟悉却又叫不上名字,心里着急的很。黄忠在一旁察觉到我的心思,便给我解说道:“这是水鸟枪的一种,也叫游禽枪,是童师伯在水畔湿地常年观察所创,旨在模仿水鸟捕猎的轻灵和迅猛,我也是只知道个大
概,这张任具体使得是水鸟枪下面的杜鹃枪还是鷿鹈枪我就不知道了。”黄忠说着用下巴对那边抱臂观看的张绣点了一点,说道:“看到没,那张绣便是天底下水鸟枪的大行家,江湖都传他的水鸟枪早已远胜童师伯了,而且他使得也正是一杆形似游禽的鸭嘴枪。”
听了黄忠的解释我正待细看,却见张任出手又变得工整小巧起来,没了刚才那股子凌厉劲头。黄忠说道:“又变招了。”我惊讶道:“这么快?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呢!”黄海棠失声笑道:“高手过招,瞬息万变,要是都让你看清楚了人家还活不活啊!”
我被她说得十分不好意思,便住了嘴仔细观看,不料倒吸一口冷气,发现那马超自始至终长剑还没出过鞘,面对张任变化无穷的枪法仅靠着卓越的身法和剑鞘顶端的守势便能化解,虽然看上去一直处于下风,可是马超丝毫没有任何慌乱,张任那里也看不到一丁点占到便宜的喜悦,两个人依旧面色如常,像是同门师兄弟在拆招对练一般。
一旁的张绣看得久了不免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心中盘算着自己和马超接招时的情景。黄海棠这时说道:“没想到这马超也是个用枪的好手。”黄忠点头附和道:“而且对童师伯门下的百鸟枪十分熟悉,许多次都抢先占了张任的落脚位置,逼得张任不得不临时变招。”我心里纳闷至极,既然马超已经识破了张任的枪法,只需要抽出宝剑一改攻势,那张任还不是立即就要败下阵来?
却见张任的枪法绵绵不绝,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连变四五套枪法,看样子像是要把那一百套百鸟枪挨个使出来一样。可是之前听他们说过,这百鸟朝凤枪先前习练的
百余套枪法都是为了最后一招凤凰枪铺路的,起初飞燕枪是飞燕枪,水鸟枪是水鸟枪,各具杀伤力各有保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