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进跟袁绍兄弟,若是舞阳君亲自开口,那可就属于盖棺定论了,到时候谁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忤逆于她,否则就是公然跟皇甫嵩还有卢植这些人开始叫板了。先不说自己所带的这些禁卫军和西园军能不能打得过他二人带来的正规军,就怕是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手下这些将士率先投降给了皇甫嵩也说不定。
这时在一旁搀扶舞阳君的何苗突然说道:“母亲,我听说以孝道治理天下不会伤害别人的亲人的,今日咱们何氏一族得势,若是对董氏一族赶尽杀绝,只怕是将来要遭天谴,不利于我们何氏一族的兴旺。而且我们现在所做之事也是一个标榜,若都像大哥一样这么心狠手辣,只怕是百年后咱们何氏一族垮台时,对付我们的人要比今日的大哥要更加凶残百倍不止。”
何进闻言气冲冲地斥责何苗说道:“好端端的你在这里说什么乌烟瘴气的浑话,我们何氏一族如日中天,如何就像你说得又遭天谴又惹众怒的,只怕是你见为兄意气风发好不嫉妒吧?今天董氏一族上下百余口人全都被我杀得一干二净,唯独留下这个老太婆在这里苟延残喘,你的意思是纵虎归山,给她以喘息的机会,然后再招纳旧部,一边暗中刺杀我们何氏族人一边集结军队谋反造事吗?”
何进虽然懦弱,但是发起火来那何苗还是退避三舍的,想来是自幼就被这兄长欺压惯了,见何进大发雷霆,何苗也不争辩,只是躲到了舞阳君与何太后的身侧,面带笑意地注视着仍然趴在地上的何进。
何进还待要以理据争,就听舞阳君对左右吩咐道:“送董太后回永乐宫休息,这一天发生太多杂事,请太医来一同给诊治一下。”何进半站起身子还要阻拦,舞阳君微一瞪眼,何进又吓得退了回去。舞阳君对何太后说道:“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老身累
了,余下之事就由太后主持吧。”
舞阳君说完便由何苗搀扶着往马车走去,何进站起身来还想分辨,却被袁绍从旁拉住连打眼色,何进也只好忍气吞声,活吞吞把这口气咽了下去。舞阳君与何苗走后,何进开始退兵,皇甫嵩见了松一口气,对何太后说道:“幸而有太后主持大局。”何太后对皇甫嵩恭敬道:“有劳将军。”卢植则在旁一样不发,冷眼注视着场上的动静。
董太后由下人扶着回了永乐宫,虽然今天的围宫没能要了她的命,但是董氏一族一夜之间倾塌至此,想来董太后回去后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诸军开始有序撤离北宫,这时刘备才趁乱带着关羽和张飞去到了卢植近前。他们四个人在一旁叙话,我和吕布张辽也就跟着大部队缓缓撤离。这一两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可以说是跌宕起伏来形容。昨天这个时候还在朝堂上跟何进吵得不可开交的董重,现在已经满门被抄,自己也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些登峰造极之人,跌落神坛的时候反而比我们这些普通人更快更狠一些,直教人看得唏嘘不已。
当晚本以为可以睡个好觉,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我们有些气力不足,可是刚回到农户还没歇下,便有人趁夜找来,万万没想到深夜前来探视之人却是之前跟在蹇硕身边的十常侍之一,尚药监高望!
张辽一见是十常侍,毫不犹豫就飞身扑去出掌相迎。高望也不紧张,和张辽换了几招之后闪身退开几步,张辽还待要催力赶上时,就听高望忽然低声呵斥道:“别动内力,你现在已然中毒了。”
我和吕布根本没发现高望是什么时候下得毒,但是张辽提起自己的手掌一看,不由得面色有异。吕布快步赶上后查看一番,只见张辽半条手臂自手掌下来都已变得乌黑。吕布对高望拱手说道:“尚药监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咱们一向泾渭分明,何故上来就对我兄弟施以毒手。”
高望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对吕布说道:“外面喧哗,还是先进屋再说吧。”于是他也不管我们是否同意,就自顾自一头钻进了我们房里。我和吕布还有张辽面面相觑,也只好跟随他进了房间。
不久便听得外面街道上乱糟糟的,按理说到了这个时辰洛阳已经该是宵禁了才对,不知为何大半夜还有士兵在街道上乱跑,似乎在追寻什么人似的。高望顺手在张辽手上搭
了一把,轻松说道:“好了,但是半个月内不能催动内力,否则会落下隐疾。”
张辽借着烛火去看,才发现刚才手掌上的黑气已然慢慢消散。我们几个不禁对高望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方式感到惊讶,这尚药监之名果然非同小可。
吕布对高望礼敬道:“高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是我们兄弟可以效力的。”高望笑了笑没说话,用下巴一扬街上吵闹一团的追兵,吕布登时会意,问道:“高大人是在此落脚躲避追兵的吗?”
高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吕主簿见事果然通透。”张辽刚刚和他换了没有几手就中了招,这时一肚子怨气不知道从哪儿发泄,便没好气地说道:“你贵为十常侍,张让他们都被蹇硕废去了内力,唯独你和曹节没有遭受波及,现下别说外头那些普通兵士,就算咱们兄弟齐上都不见得是你的对手,而你又何必要躲在咱们这里故意装可怜呢?”
吕布伸手想劝阻张辽,高望见状哈哈大笑道:“不是我打不过外面那些追兵,只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