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中平六年(五十五)外传·高顺(上)
,里里外外可以帮您跑多少腿办多少事啊!”
老张头也懒得继续和我们纠缠,站起了身不耐烦道:“滚滚滚,油嘴滑舌的后生,留你们在县里做事只怕家里要招贼。”说着对那几个杂役吩咐道:“你们几个,打完了直接送刑房,关几天通知他们家里带钱来赎。”
牢里关着晋阳城中有头有脸的大小风云人物,见我俩被打的跟烂柿子似的抬进来,挨个逗我俩,各种乱问我们是为了何事进来的。张辽硬充门面,跟这些鱼龙混杂的大哥们吹嘘道:“咱们是抢了主簿老张头的饭碗,所以才被他嫉妒陷害,给扔到这里来啦!”
这牢里一大半的人是被老张头派人抓来的,都知道老张头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着实不好惹,听到张辽这般吹嘘,于是都纷纷笑话我们两个。张辽就扯着个嗓子趴在地上发狠道:“回头你看咱们能不能把老张头的饭碗给砸喽!”
老张头的饭碗砸没砸不清楚,反正自打半晌午到现在,我们俩是颗粒无收,腹中空无一物,加上又挨了好几顿打,这会儿已然是虚弱的说不出话了。张辽望着小窗外的月色惨淡,惆怅道:“我这夜不归宿的,等赶明儿回了家也得被我们家老头子打个梅开二度锦上添花之类的。”
我叹口气,有心无力地说道:“再打可就下半辈子要靠爬行走路了。”张辽闻言凛然,遂不再出声。
三天后,身穿一身麻布宽衫的吕布把我俩接了出去。
他自个儿在前面走,也不理我俩。我跟张辽揣测,这心高气傲的家伙肯定到处赊脸求人了,所以老张头这才放了我们。如今正在气头上,我俩也不敢探招。
出了府门,吕布一摆手,过来一推板车的农夫。然后吕布自顾自走了,也不搭理我们。他个子太高,又一副秀才打扮,走哪儿都引得人驻足围观。
我俩没搞清楚状况,那农夫看我俩一腚血渍便说道:“俩娃子遭了罪了,进了大牢还能走出来,你哥俩儿也算汉子了!”说着就抬着我俩上了板车,原来是吕布怕我俩新伤未愈,所以顾了一个拉扯的农户来接我们。
我在板车上挪个地方对张辽说道:“只怕回了家被揍的更凶,先去吕布家躲几天吧,乡里肯定都传满了。”张辽费了好大劲才默不作声地爬上车来,跟着就在农夫慢悠悠的拉拽下开始朝着庄里走去。
我俩趴在板车上,屁股冲着太阳,裤子和血污都粘在屁股上,被太阳一烤暖洋洋的刺挠,然后在板车的上下颠簸中摇摇荡荡的回了乡里。
吕布脚快,我们到时他已经烧好了热水,见我俩跟小鸡子似的站门口不敢进来,就冷言冷语地骂道:“给我滚去挨个儿洗澡,不然别想进屋!”
张辽冲我乐道:“肯说话了!”我也咧着嘴笑道:“那就是不生气了!”于是我俩一瘸一拐钻到柴房去了。
小柴房里有个圆不留丢的小窗户,几根木条外锁不住谷雨时分的阳春绿树。
我跟张辽泡在一个木桶,像锅里两条死鱼一般长吁短叹。张辽转过身撅起屁股说道:“顺儿,给我搓搓背!”
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还给你搓搓屌呢!你自己来!”
张辽回头冲我贱兮兮地笑道:“搓屌也行,但你得保证给我搓熟烫喽。”
我冷笑道:“可以,保证熟烫,汩汩淌血的那种。”
张辽白我一眼,嗤鼻道:“没劲。”
当我俩香喷喷回到吕布屋里时,桌上摆着两碗米糊和一盘干粮,边儿上还有一碟老棉油腌萝卜丝。
吕布危襟正坐,见我俩埋头吃的跟狗一样,依旧不苟言笑。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大家私下都叫他小凤仙儿,不仅是他长得好看,更关键是他随便这么一弄,就能整几个好吃的玩意儿出来。
见盘子差不多净了,他才问道:“说说吧,二半夜的跑刺史府干什么去了?”
我和张辽都装没事人一样,连连摆手道:“真没别的,报效国家去了。”
吕布点点头,但是显然不信,接着四下张望,好似在找行刑工具。
我俩冷汗直流,小凤仙儿之所以弃武从文,是因为他十几岁就揍遍了乡里大人,觉得打打杀杀是一介武夫的琐事,又因为确实找不到什么对手而厌倦了。别人都是孩子打架,惹得对方家里大人来家里告状骂人。吕布倒好,觉得打同龄孩子不算本事,就三天两头和乡里大人打架,到后来来他们家告状骂街的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带着自己二三十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窝囊儿子来说理。后来吕布实在倦了,这才发奋读书,立志在别的行业也能成为一个较为优秀的人。
张辽见吕布要动真格的,就坐直了身子,含糊其辞地说道:“其实吧……”
吕布翻他一眼,转过来问我道:“顺儿你说道,文远嘴皮子太滑。”
张辽闻言垂头丧气,对我嘟囔说道:“叫你说你就说吧……”
我想了想前因后果,就把和张辽想去偷些酒来给吕布解闷儿的事情如实说了。小凤仙儿听完捂着嘴笑道:“你俩夜探刺史府,当真只为了偷酒?”
被他这么一笑,我和张辽羞红了小脸儿,齐齐嗯了一声。吕布又详细问了我俩被拷打的经过,知道那老张头下黑手打个没完以后明显有些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