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中平六年(六十四)
得赤手空拳和这些尸兵打交道了,也不知道这些怪物身上有没有毒,若是感染了同样的毒气那可就难办了,到时候怕是毒气发作,一来游不过河二来爬不上断崖,估计只能在这神鬼罕至的地方孤单等死罢了。
想起那鼓槌,我突然又记起高台顶上的那面大鼓,虽然比预期中大了许多,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件可以值得使用的工具。于是我二话不说折身跑回去,把那大鼓从鼓架上拆卸下来,左右合抱一下,发现虽然可以勉强抱住,但是高台石阶两旁却没有这么宽广的距离,若是这样抱着是无法通过石阶通道的,搞不好还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掉下去。
但是这时尸兵已经快要接近高台顶端了,我有心去用那鼓架做兵器,可是拆下鼓面以后才发现,底下用来当做台座的鼓架早已糟烂多年,伸手一碰几乎沦为软泥,别说拿来用以对付尸兵了,现在即使想要把鼓面再放回原位几乎都不可能了。没办法我只能抱着大鼓又来到高台石阶这里,这时发现尸兵已经快要爬到顶了,于是我没办法再犹豫,把大鼓侧过来两手抱着鼓面,以鼓身为盾,踉踉跄跄就一路撞下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招居然出奇的好使,眼见我像个杀入蚁群之中的黄蜂一样勇往直前,但凡被鼓身撞到的尸兵全都站立不稳,要么被推着向后摔去,要么干脆就被挤得从石阶上掉落下去。不多久的功夫我就来到了自己预期的位置,此时再抱着大鼓也没有别的用途,我就双臂用力向前一推,那大鼓就像个车轱辘一样蹦蹦跳跳地从石阶上滚落下去,登时又撞翻了一大片来不及躲闪的尸兵。
我往旁边看去,这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略微尴尬的错误,那就是我错误的估计了高台和街道屋顶的距离,以我的身法和轻功来看,是断然不可能从这边一下子飞到对面的。于是我慌忙想起被自己丢出去的大鼓,这时已经滚落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我拔腿去追,却发现大鼓已然从高台摔落到街上的尸潮头顶去了。我要
是想从这边跳到对面屋顶上,是一定要借助这个鼓面落一下脚,所以再来不及细想,冲着那尸潮头上的鼓面就跳了下去。
我当时大概也是太急于逃生了,后来想起来每次都忍不住想笑,我是怎么想到会从高处往一面大鼓的鼓面上跳的呢?就在我的脚踏到鼓面的同时,那鼓也同时被我两脚踹了个通透,我就觉得眼前一亮一黑,顿时呼吸就变得困难起来,竟然直接穿过两层鼓面直接掉到尸潮中间去了。
眼看我这四面八方都是推推搡搡的尸兵,脚下甚至还踩着不可名状的东西,这一下我简直魂飞天外,又是拳脚又是乱打,身边不但没有腾出半点空隙,反而还被这无数的尸兵密密麻麻地推着向后走了几步。
那一刻我简直失了魂,连滚带爬地居然扒着身前的尸兵爬了上去,深一脚浅一脚在它们的头顶和肩膀上踩着,仿佛在过一条由人体汇集而成的河流一般,起过程简直无法形容,内心的惊惧和每一脚下去所带来的反胃恶心都大大超出了预期。那一会我脑中一片空明,除了身体上来带来的本能反感以外再也没有别的想法,无论脑中还是心中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视线所能到达的对面屋顶,我在自己耳边狂喊,我一定要过去,然后不断在耳边呐喊重复着这句话,待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颓然地坐在对街的房顶上了,然后魂不守舍地抬头望着无数尸兵盘绕爬上的擂鼓高台,回想刚刚一阵所遇到的事情简直是有些恍若隔世。
我在屋顶上休息了好久,才感觉发麻发木的四肢恢复了一些知觉。我掀开衣物左右查看自己有没有被咬伤抓伤,甚至仔细检查过了全身各处有没有中毒的迹象。不过好在自己命大,刚刚只是一路惊惶,却不曾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这些尸兵似乎也都没有思想和攻击意识,只是出于本能或者某种号召才前往高台聚集。至于它们为何这么做,或者是当初设定下这条规则的人是什么用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感觉体力恢复的差不多后我就小心踩着房顶屋檐往城墙处走,这里屋舍连片,虽然大多残败断壁,但是落脚点却十分稳固,可以供人安然无虞地踩踏过去。就在抵达最后一处房屋顶上时,只需要再次跳入街道的尸群中,像刚才一样踩着这些家伙们的肩膀和头就可以出去古城的尸潮圈了。在这个地方可以清楚看到城门外的吊桥上并无尸兵,所有源源不断从河底爬上来的尸兵都
在向城内靠拢,我粗略估算一下,这些数目的尸兵没有十万也得有五万,如果再继续涌进来,俨然要把这座不大的古城给撑爆。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那处刚刚逃出来的高台顶上忽然又传出来假扮冯芳的那个声音,正在叨叨不断地念着一些军法军务之类的文书。我惊悚回头,只见在这里也看不清高台上的具体样子,只听得那假冯芳的字句不断从高台上传颂下来,更加奇怪的是这些尸兵好像都在专心致志听他说话一样,庞大臃肿的尸潮队伍竟然停止了移动,所有残缺不全的尸兵不管有头的没头的都扬起脸来望着高台上假冯芳说话的方向。
一股非常不安的念头在我心底冒了出来,自昨晚追踪这个假冯芳所分裂出来的小人一直追到这里,从没见过它的现身或者露面,为何在我即将要离开这里时它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