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七、八、九章
耐住性子告诉自己应当以习武为先,至少要学有小成才能放松自己,随师兄师姐们下山见识。
……如今,也好。
终是能试着体验一下师兄师姐们口中的赏金猎人生涯。
鉴真小心地将悬赏令折起来放入袖中,等等……她不识字啊!
该如何去私塾偷师?
恰逢一群穿着校服的高中生骑着电动车喧闹地呼啸而过……鉴真眼前一亮。
统一的着装,又是青春正好的年纪,跟着他们走,应该就能找到私塾了吧。
电动车速度极快,她环视各个交通路口后,迅速绕到沿街高楼的侧面,脚尖一点墙体,提气纵身而上——
大楼内八层
正在洗手间对着镜子刷牙的年轻男人突然从镜中看到侧面的窗户外有一道白影迅速地一掠而过——
“老婆……”他很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刚刚有人……从我们头顶飞过去了……”
正在房间化妆的老婆:“什么?”
鉴真且行且探头往马路上看,“哎?方向错了?”当即又调了个头。
整个人贴在窗前朝外看的年轻男人呆怔地道:“……又,又飞回来了。”
“???”
他脑中只剩下一句经典台词,“老婆,快出来看上帝……”
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呢?
范庸眯起眼,解开刻板的商务白衬衫,宽大平板的衬衫下看似瘦削的身材,实则肌理分明,他从衣柜的最里层取出一件银灰色高级衬衣……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5岁半,或者6岁?
当人们越来越多的谈论他长得像爸爸之后,那一天,妈妈晚归了,没有去接他。
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幼儿园门口等到天黑,强忍着害怕,跌跌撞撞地往记忆中回家的路跑去……
是的,他的记忆一直都是这么好。
以至于许多年后,回想起当年又冷又饿地坐在家门口,雀跃地发现妈妈回来后一头冲进熟悉的温软怀抱,却被一双冰冷的手狠狠拽倒在地时,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小小的他不解又害怕,却怯生生地抱住妈妈再度伸向他的手,依恋又撒娇地哭着喊,“妈妈,妈妈……”
她那时愤恨厌恶到极点的眼神,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我不是你妈妈。”
范庸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冰冷暴戾的郁气梗住胸腔,像一团扔在滚油上的火,狂暴炽热地蔓延开来!心底的嗜血凶兽无休止地咆哮着,他已经无法再抑制。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温暖,被剥夺被凌虐时每每回忆就不会这么撕心疯狂。
他曾经天真的以为,是不是自己还不够优秀不够好?妈妈才开始讨厌他?
年幼的他咬紧牙关,交出一张张漂亮的成绩单和奖状想换回妈妈的一丝笑容,然而没有,她当着他的面撕掉了这些奖状,随着他越发长大越发优秀,迎来的只是越发无止境的虐打。
是不是爸爸惹怒了她,令妈妈对肖似父亲的他迁怒?
然而妈妈宁肯对爸爸微笑,也不愿意再用那双温柔的手,摸一摸他。
妈妈……
为什么你不爱我?
妈妈……
为什么你恨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妈妈,告诉我。
每一天,每一夜,最令他痛苦煎熬的从不是那些棍棒,而是不甘心地死死怀抱着久远的回忆,在记忆最深处那个幼小的,依然哭泣着渴求着一丝母爱的卑微的自己。
于是妈妈终于仁慈地,在临终之前轻轻地告诉他:
“因为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你妈妈。”她终于对他露出梦寐以求的笑容,充满了恶意,“你只是你爸爸从外面带回来骗我的野种,我从来就不是你妈妈。”
……他赤红着眼,颤抖的手拿掉了她的氧气罩。
戏终了。
他死了。
蛰伏在他体内蠢蠢欲动的另一个人,终于撕开束缚,施施然走出黑暗。
入夜的城市就像那些安静沉默的尸体,总是令他亲近安心,钢筋水泥是这座城市的骨架,川流不息的车辆是城市血脉中奔腾的血液。
走出小区,装扮一新嘴角仿佛无时无刻都含着淡淡笑意的男人站在路边伸手招一辆出租车。
“去盛天商城。”
“这么晚还去商场呀。”司机大叔娴熟的攀谈。
他笑而不语。
司机下意识瞥了瞥后视镜想看看他,悚然发现他也在同时盯着镜子,隔着后视镜与他静静地对视。说不清什么缘由,仿佛是身体本能对于未知危险的警报,司机惊慌地收回视线,再也没有开口。
现在是晚上9点,接近公交末班车时间,商场门前堵满了车子。出租车在商场后门停下,范庸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
一辆白色套牌轿车安静地在停车场角落等待着。
r市近来被刘勇抓得太紧,这次就去t市吧。
范庸打开车门坐进去,他没有立刻发车,而是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滑动着手机,从容不迫地浏览着微博上早已圈定好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