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韩支吾其词,眼神闪躲了好几次,再转回来时,曹昂还在真诚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虚。
“嗯……这个,”片刻后,张韩挠了挠头,一股烦躁之意冒起,快速道:“唉你别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这东西能不能成为大通之物!”
“可以。”曹昂肯定的点头,农耕温饱早已解决,百姓的需求就不再是吃饱饭,当然,境内依旧还存在少许因灾害而需要救济的百姓,但大部分是好的。
是以,说一句风清气朗并不为过,如此士民、寒门、农户、商贾等,家中若有余粮、余钱,均会购买此物,只需些许粉末,便可让白肉生味,可算是颇为珍贵了。
况且还有仲景先生的认定之言,可称为食补,曹昂料定,这东西应该会率先从内城的官吏之家开始逐渐扬名。
唯一的问题就是,张韩上禀调运钱粮时,名义是工造,也就是军备一类。
但这是食物,这不是尚食监的事吗?
这要怎么上奏才能显得自然、合理,且不令人诟病怀疑呢?
曹昂挠了挠头,咋舌道:“没问题,此物……唉,我回去和父亲先说一下,这一罐给我可好?”
张韩将信将疑,道:“真说?”
他怀疑曹昂是想白嫖,毕竟这种事没有人会拒绝,东西珍不珍贵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很爽。
“真的……”曹昂拿在手中,快速转身离去了,至于来的时候准备的那一肚子劝诫张韩的话,也早已随着鸡精消化在了肚子里。
张韩和典韦对视了一眼,典韦木然道:“君侯,俺觉得子脩说得对,俺们名义是工造,这些成效好像……”
“要不,咱干点正事?”
“嗯。”
好像是要干点正事了,不然很可能会被曹老板以督造不力、研造不勤为由,再敲一笔竹杠。
张韩实在是太了解了,他知道不会被责罚,但是便宜一定会被占。
这家伙,得和曹老板斗智斗勇了。
……
丞相府,后院。
曹操背着手在屋外偷看,曹昂则是在厨台上忙碌。
今日曹昂一回来,所说的话和要做的事都让曹操觉得颇为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他却也乐得接受,因为曹昂说要下面给他吃。
曹操觉得心中疑惑之时,也多了些许温情,因为父子两人已很久没有过这种情谊时刻了。
这些年来,不是军务便是战事,连回到家中后,口中所谈的也是公务、情报等,父子真情的时候并不算多。
曹操算是将自己的心思,都留给了后来的几个孩子,虽说平日里从来不会表现出来,但在曹操的内心深处,还是会觉得颇为愧疚。
没想到,这孩子依旧还念着真情,我踏不出这一步,他却可以。
曹操喜滋滋的在后看着曹昂,然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
只见曹昂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罐,好似背着他似的,倒了一点粉末放在了锅里。
脸上还有淡然的笑意。
曹操:“……”
这一眼看去,他冷汗都出来了,还好跑来偷看,否则谁能想到昂儿居然会干这种事!
此刻,一股凉意从脚底直蹿后背,他整个人都感觉难受了起来。
不就是又生了几个孩子,纳了几房妾室吗?你依然还是我膝下嫡长子,以往给你的承诺尽皆都还算数,怎么能走上这一步的?
亏我还这般暗暗感动,我还暗自愧疚,我们父子之间何至于此?!!
曹操背着的手直接就攥紧了,心绪动荡,乃至头都有点懵着疼。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能走这条路!还特意回来给我煮面,就为了在里面下药。
曹操仰天长叹,心中越想越是悲愤,就在门口铁青着脸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曹昂从里面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出来。
“站住。”
刚出来,就听见了曹操冷声喝住,曹昂停下了脚步。
“那一罐粉末,从何处得来的?”
曹昂神态一变,顿时低下头去,似乎有些扭捏,原来已经知道了……
“是,是伯常那里所得。”
曹操的手又一紧,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里还有张韩的事。
他脸色大变,怒斥道:“你们也太心急了!!天下未定,强敌未灭,竟敢做此悖逆之事!”
“当真是岂有此理!!”
“啊?”
曹昂顿时愣住,脸色变幻了多次,不知曹操在说些什么,“父亲,何出此言?”
“这是伯常费尽心思研制出来的一味调用食料,只需些许便可让煮汤有鲜香之味,或许日后可用于席间、风靡一时。”
“儿立刻要了一小罐,回来给父亲品尝一番。”
“哦,哦,”曹操面色一松,眨了好多下眼睛,马上就露出了笑容,背着手道:“我,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伯常,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研造这些民用的食料,应当将精力与才学都放在军备上才是!”
“那,这怎么会是悖逆之事呢?”曹昂不解的问道,“父亲说我们悖逆,何出此言?”
“难道,父亲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