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避难所

剧烈的扭曲感仿佛将顾峰的身体压缩、拉伸成无数碎片，又在一瞬间将他甩向某个未知的深渊。耳边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像是火车呼啸而过，又像无数细小的齿轮疯狂旋转。眼前的景象急速塌陷，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吸入一道黑色的旋涡。他试图挣扎，想抬手抓住什么，却感觉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沉重且无力。

突然，坠落停止。

伴随着一阵闷响，他重重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草”顾峰躺在地上骂道。

不过这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带着腐朽和铁锈的味道，刺得胸口一阵发紧。耳边只剩下寂静，唯有空气流动的微弱声响。

顾峰缓缓起身，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条黢黑的狭长防空洞通道中。墙壁上的混凝土开裂脱落，露出钢筋和斑驳的痕迹，四周散落着一些破旧的木板和金属碎片。老旧的通风管道悬在头顶，锈迹斑斑，偶尔传来一阵微弱的气流声，说明通风设施还在运作。

顾峰站稳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发现这里啥狗屁都没有，只有长长的通道延伸进更深的黑暗，没有分隔房间，也没有储物柜，唯一的出口便是身后的那扇还算厚实的铁门。这个地方寒冷刺骨，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在侵蚀他的皮肤。

“好家伙，这跟游戏里的初始避难所一个鸟样？”他皱起眉头，自嘲地低语。

没多大一会就冻的人直打哆嗦，顾峰赶忙四下环顾，很快在一堆废物中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桶。他用脚踢开桶盖，把散落的木板和纸屑塞进去，然后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火花跳动，纸张瞬间被点燃。

火苗在桶中升腾而起，橘黄色的光芒摇曳着，将四周的黑暗驱散。顾峰将双手靠近火焰取暖，冰冷的指尖渐渐恢复了知觉。温暖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投下模糊的阴影。桶内的木屑噼啪作响，火焰跳动着，将这个破败的防空洞染上了一丝生气。

他靠着火堆坐下，将背包取下放在腿上，熟练地解开扣带，动作自然而流畅。顾峰还是觉得这种类似空间袋的东西很奇妙。顾峰轻轻握住背包的拉链，随后他就能直接感知到背包内的所有物品的位置与数量，哪怕它们被层层叠叠地塞在最底层，他也能清楚地知道该如何快速取出。

这种感觉很抽象。顾峰震惊于其“游戏逻辑”般的特性：不管物品多大多重，只要装得下，它们的重量似乎被背包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分担了。他背着满满一包装备，却不像现实中那样沉重得难以挪动，只需要调整肩带，便能保持良好的负重平衡。

他从背包里摸出了ak74u和马卡洛夫手枪，确认它们状态良好后放到一旁，然后继续翻找其他物资。很快，他找到了两瓶饮料——标签早已褪色，看不清具体日期——以及压缩食品、急救包和几盒子弹。他把这些物品摆在身边。

接着，他掏出几罐罐头——那些常见的食品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黯淡的金属光泽。他盯着这些罐头，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是在游戏里，我早就按个键一口气吃完了。”但如今，这些罐头怎么打开还是个问题。

不过这也没啥难得，顾峰掏出那把匕首，好一阵捣鼓，可算打开了两个罐头。

顾峰把开好的罐头放到一旁的一个破箱子上，随后从角落摸出几根结实的铁丝，迅速将它们绕在油桶上方，做成一个简易的铁架。他把两个罐头小心地放上去，让它们在火焰上慢慢升温。罐头逐渐传来轻微的咔哒声，温度缓慢爬升，罐体开始微微鼓起。

他盯着火光中的罐头发呆，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曾经，他幻想过塔科夫里的各种罐头是什么味道，见游戏角色吃的那么香，味道总不能太差吧。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品尝了，这种感觉很微妙。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一道熟悉而冰冷的系统提示：“您有两个奖品，可以开启奖励界面。”

顾峰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眼前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虚拟界面，如同一道光幕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他眯起眼睛，界面上那些奖励选项依次展开：几箱基础物资补给包、一个燃油罐、简易工具包、两把原厂ak74u，以及一把原厂ak。伴随这些武器的是若干满载的弹夹和散装子弹，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物品。

如果是在游戏中，他也许会不屑地笑一声——这些东西不过是“狗都不用”的低级物资。可在这片冰冷绝望的现实中，顾峰却觉得这些简陋的物品如同一笔天降的财富。枪械、燃料、工具包……它们不是垃圾，而是让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没有多想，直接选择了全部领取。随着系统提示音的落下，物品仿佛凭空显现，在他面前整齐地堆叠起来。顾峰扫了一眼这些战利品，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稍稍落地。他抓起一个燃油罐，掂了掂重量——很沉，罐子里的液体在内部发出沉闷的晃动声。

“如果没记错，这东西应该是启动发电机用的。”他自言自语。

不过，他也知道——避难所的发电机已经损坏了。即便他现在能修好它，眼下的避难所也没有任何设备需要用电，所以他只是把燃油罐暂时搁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