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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头脑。”
蒋星重不由看了看同?桌另外几人?的神色,见他们神色间并无异样,莫名便也觉着坦然起?来,便默认了这个提议,心间漫上一股奇异的期待之感。
商量好出门在外的身份,众人?便继续吃饭。
饭吃罢时,东方已泛上点点星辰,西方天尽之处,只余最后一抹明光。
蒋星重起?身,走到甲板围栏处,伸手扶住了围栏,看向河上的夜色。谢祯亦起?身朝蒋星重走去。
傅清辉、许直、孟昭等人?见状,便起?身朝船内走去,并示意其?他下人?,一道跟着进去,甲板上只剩下蒋星重和谢祯。
谢祯来到蒋星重身边,在她身侧站定,侧头看向她,问道:“在想什?么?”
蒋星重目光未从江河的夜色中收回,唇边挂上一抹浅淡的笑意,对谢祯道:“很多?事?。梦中的未来,眼前的艰难……”
谢祯亦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方,对她道:“今日?许直说的那些事?,倒是让我想起?读过的那些史书。”
蒋星重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谢祯继续道:“历史上每个王朝,都不可避免地要面?临同?一个问题。便是土地越来越多?地掌握在有权有势的人?手中,或通过自由买卖,或通过侵占豪夺。每到王朝末年?,土地兼并的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无数的百姓成为没有耕地的流民。为了抢夺土地,为了生存,就不可避免地,要发动?叛乱。最后的结果,无疑是改朝换代。”
蒋星重听着谢祯的这番话,不由垂下了眼眸,跟着便是一声轻叹,徐徐道:“现在的大昭,尤其?是南直隶,便是这般的状况。南直隶的官绅,抱团独大,他们借着权势,愈发地扩大自己的利益。富得越富,穷得越穷。”
时至此时此刻,蒋星重愈发了解了景宁帝的处境。
他登基之初,面?临着空虚的国库,面?临着天降大旱,面?临着起?义的流寇……还?有建安党人?如此欺上瞒下的恣意妄为,甚至还?有土特部?虎视眈眈。
这无疑是一场天崩般的开?局。天时,地利,人?和……景宁帝一样不占。
尤其?是今日?听到许直说起?自家的往事?,蒋星重从这件事?中,见微知著,窥见南直隶如今情形的一二。
景宁帝重新扶持宦官,揽下前世建安党人取消工商业赋税的谋划,只能是延缓了局势的恶化?。也仅仅只是延缓罢了,按照如今南直隶的情况,继续这般发展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大昭还?是会像前世一样,爆发难以抵挡的叛乱。
她真的……能挽回大昭吗?还?是说如今所做的一切,只能算得上是给大昭续命?能续一日?是一日??
谢祯听着蒋星重的话,神色间也不见半点喜色,蒋星重能想到的,他自己也能想到。
只是他不愿蒋星重陷在这般的情绪里,他转头看向蒋星重,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如今我们尚未到南直隶,听到的情况,不过只是冰山一角。待到了南直隶,了解清楚情况,未必想不到破局之法。”
蒋星重看向谢祯,问道:“之前陛下派出的钦差,东厂叶盛泽等人?,半点下落也没有吗?”
谢祯摇摇头,只道:“他们最后一次传信回东厂,只说是抵达淮安,之后便没了任何消息。”
蒋星重望着如墨的河面?,沉默片刻,忽地对谢祯道:“你?做好心理准备。”
夜里河面?上的凉风从耳畔呼呼而过,夹杂着船破开?河水的哗哗声。谢祯半晌没有言语。
蒋星重本不愿说这等谶言,可若无意外,若不是身份暴露,他们怎么会就这般音信全无?
两个人?不知沉默了多?久,谢祯对蒋星重道:“等到了淮安,打听查过后再说,早些休息吧。”
蒋星重点点头,和谢祯一道进了船内,各自回了房间。
余下的几日?,蒋星重等人?便是在船上度过的,除了偶尔靠岸补给,几乎没有下过船。
该商讨的事?皆已商讨罢,这几日?,除了等着到淮安,几人?完全没有别的事?情做,干脆闲暇时,便聚在甲板上玩起?了叶子牌。晚上吃过饭,蒋星重便同?谢祯一道在甲板上吹吹风,说说话。
自前世流离出京,一直到重生回来,在船上的这几日?,竟是蒋星重过得最无忧无虑的几日?。无闲事?挂心,无案牍劳形,身边还?有言公子陪着,日?日?相见。
蒋星重竟生出一种想这般安逸下去的贪婪心思来。她知道,这样的日?子,就是她前后两辈子都可遇而不可求的安稳。只可惜现在还?不能歇,这几日?于她而言,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船行了五夜六日?,终于在第六日?下午抵达淮安府。
这一路上,越往南,河上的船只便越多?,货船、游船络绎不绝。临岸的城镇也越来越繁华,人?口也眼可见的多?起?来。临岸的那些商铺,也是品类繁多?,甚至有很多?铺子,里头卖的东西,都是蒋星重在顺天府都未曾见过的。
南直隶,当真是一片繁荣昌盛之象。她和谢祯,都真切地感受到为什?么说南直隶工商业发达。此刻他们也无比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