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力乱神

“千欢，你就是个人如其名的贱蹄子，你害我不能与胡公子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红衣女子的话还未脱口而出，腹部便插了一把刀。

鲜血顺着小刀沾了李泠阳一身，她颤抖的抬起手，身前之人骤然化成黑烟消失。下一秒，脚下一空，李泠阳坠入一个不见天日的无底深渊。

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一切都是梦，可当砸在渊底，整个人瞬间喘不过气，她想爬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就连动动手指都成了问题。

朴素的床榻上，女子双眼紧闭。因被噩梦困扰，双手抖动了下。

王氏感觉到动静，轻轻拍着床被，让她不要害怕。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得爬起来，我必须爬起来，我不能死。

李泠阳双眼猩红崩溃大喊，奈何嗓子就像是被毒哑了一般。周身模糊看不清前方，她匍匐在地声嘶力竭，她耗尽所有力气，最后将自己吓醒。

感觉到床榻处的人的异动，李氏缓缓抬头。

李泠阳看着床榻旁面色苍白的妇人，含泪沙哑的喊道：“阿娘！”

双目对视，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李氏喜极而泣，起身握紧李泠阳小小的手，哽咽道：“葭月，你醒了。”

桌上昏睡的春露，听见动静赶忙起身，床榻上的人瞳孔晃动，她高声向屋外跑去：“苏姑姑，姑娘醒了，姑娘醒了。”

屋外双手合掌，向上天祈祷自家小姐平安的妇人，听见消息，慌不择路的进了屋子。

春露一嗓子，喊来一屋子的人。

李泠阳靠在床沿，不明所以，她刚要开口问清楚缘由，李氏的药勺已在唇边步步紧逼，她无奈，张嘴将李氏碗里的药喝完，才试探道：“我、这是怎么了？”

李氏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不将话说出，她心里不舒服。

放下药碗，话还没说，泪水就抢先流了下来。她泣不成声的擦着泪水，模糊不清道：“前日，你突然晕倒，怎么喊都喊不醒。后来，来了一个庸医，说你没救了……”

李氏嘴里念念有词，李泠阳听的皱起眉头。李氏含泪摸着李泠阳白嫩的脸，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口一个庸医的骂起人来。

她哭哭啼啼解释，一会问人饿不饿，一会儿又说李吟真不管她死活，不配当她阿耶。

等人都走完了，李泠阳眼神转向床角的春露。

李泠阳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不告诉她，她还会去问其他人。春露自知不能隐瞒，长长吐口气，同李泠阳一一道来。

前日她下了牛车，才到府门就昏迷不醒，春露喊来两个丫鬟将她送至寑屋。派人去禀告李氏，李氏得知消息，让人去请大夫。可是那大夫把完脉，面色沉重的道，她身体虚弱，没救了，让李氏准备后事。李氏让人去请李吟真归家，李吟真却说宫中事杂，不便回府，让李氏自己解决，然后她睡了一天两夜，人就醒了。

春露说的也是有一半没一半，因为李氏吩咐过，不可将那晚的事传出去，不仅李泠阳，连老爷也不能说。

毕竟，老爷不怎么喜欢姑娘，且子不语怪力乱神。

春日高照，李氏端着桃花粥从厨房进了李泠阳的寑屋。

李氏将粥端到床前，便眼尖的发现李泠阳后背的衣衫被汗水浸湿，紧张开口：“芹儿，去我屋里将那件新衣拿来。春露，去给你家姑娘找件干净的袄子。”

李氏将袄子给人披上，亲手喂完药。心疼的将李泠阳揽进怀中，轻轻拍着李泠阳背，心里全是悔恨。

她这女儿打小就性子冷淡、不爱说话，也不爱跟她亲近。

李氏轻声问她：“你和思华前日游春，可遇到什么怪事。”

李泠阳想了想，摇摇脑袋：“没有。”

李氏摸了摸李泠阳的头，将下颚靠在她头上，心里难受。春露昨日与她说李泠阳前日从府里出去整个人脸色就不好，特别是在柳林时，连思华都给吓着了。

以前因为那件旧事，她狠心将年幼的她送到庄子里去，虽是送钱好吃好喝的养着，后面也接了回来，只是，她与这孩子终究是有了隔阂。

李泠阳揽着李氏的腰，看着李氏的面孔，一时发现，李氏额间不知是什么时候多了些皱纹。

上辈子，李泠阳晓得阿娘阿耶不喜她，便很少在他们跟前出现，她以为李氏不喜她，直到她看见李氏奋不顾身的将她护在身后，被人欺辱成为一个疯子时，她才幡然醒悟。

不过，这辈子，不会再有那些事情发生。

远处，苏芹拿着一套紫色新衣小步匆匆进来，看着桌旁冰释前嫌环抱一块的母女，脸上笑容加深。

“姑娘都多大了，怎么还抱着夫人撒娇。”苏芹将新衣放在一旁，嘴上说个不停，她看着李氏惆怅的目光，想起前些日子李氏说的事。扯顺着李泠阳的被子，取笑道：“姑娘啊！该换个人抱抱了，我瞧着周家七公子就不错。”

话一落地，周围丫鬟齐齐捂脸笑出了声，李泠阳脸上只有无声的沉思。

周家七郎，上辈子的确向她提亲了，周远见眉清目秀，儒雅随和。颇得李父李氏喜欢，上辈子也真就这样把婚事订下，不到一月，三书六礼都全部弄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