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受害无辜

“姑娘，你早就想好了，要为我报仇？”迎秋手尖微抖，却几乎是肯定是语气。

“为你，也为我自己，所以，别再说连累不连累了，我本就要取他们性命。”

乔染把迎秋扶起来，她没有怪过迎秋，将伤疤撕开有多痛，她懂。

迎秋有太多话想说，卫家的强大，于她们而言，无异于天上和地下，她甚至一度要放下，可话到嘴边，坚定的变成，“姑娘，我帮你。”

她咬牙，“国公府腐烂不堪，他们欺男霸女，罪行无数，我去敲登闻鼓，大不了鱼死网破！”

乔染隔空敲了下她的脑门，“还不是时机，况且，你家姑娘舍不得你死。”

即便是应对郭家那等没有根基、被世家扶持而起的家族，她亦是在铺足了路后，才能令登闻鼓上达天听。

而如卫家这等世家大族，区区几个苦主告状，根本是蜉蝣撼树。

主仆二人坦诚了许多，迎秋将一切告诉乔染，这一次，她没有半点隐瞒。

迎秋不知自家姑娘与卫家何愁何怨，但她相信姑娘，就如当初遭郭家迫害的人们一样，姑娘终有一日，会让公道大白于天下。

池阿婆背着一篮子花，从善堂后的花圃方向，以手拄地走了过来。

乔染给池阿婆特制了一副，可以伸展开五指的柔软手衣，手衣外侧是防滑耐磨的皮质，里面则缝上了棉和丝。

池阿婆戴着手衣行走，方便许多，精神状态比过去好了太多。

阿婆把花篮放下，指着花篮，“咂哈，咂哈。”

阿婆没有舌，话语含糊，大伙时常听不懂她的意思，倒是乔染，每每都能猜出来。

乔染将阿婆抱到木椅上，看她的比划笑道，“迎秋，阿婆要为你簪花了。”

“啊啊。”阿婆张着嘴点头。

时下女子喜好用鲜艳的花朵点缀发饰，迎秋一瞬间就想到，卫元武强迫她的理由，他说她勾引，怪她生的好看，打扮的出众。

她低头，眼底颜色暗淡，“簪花，我……不要了吧。”

卫元武霸占迎秋后说的荒唐理由，迎秋也一五一十告诉了乔染，怪不得迎秋总是穿着简朴，乔染给她的首饰，她也未曾戴过。

“受害者是无辜的，恶徒犯罪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选择了犯罪。”

受害无辜。

迎秋微微抬头，看着自家姑娘的背影，内心深处荡起微澜。

“不只是你，那些被郭家迫害的人，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错，是郭辽和郭汉父子造的孽，受到报应的只应该是他们。”

乔染的话钻进迎秋的心里，迎秋想到了李神医。

李神医因医术而来到京城，他的女儿死在郭家手下，他报了仇，但依旧选择行医。

还有赵哥，还有慧真大师……他们都选择好好活着。

似乎只有她，永远摆不了脱阴影。

乔染从阿婆的花篮里取出一朵鲜艳的红花，交到她的手上。

“你的漂亮，不是别人犯罪的理由，你可以光鲜亮丽，也可以素朴淡雅，你只取悦你自己。

这花，你可以不簪，也可以簪，一切是你的自由。”

从阴影中走出，需要巨大的勇气，乔染将选择权交给迎秋。

池阿婆像是听懂了乔染的话，举着花，比划着手势，“咂……咂哈，啪啦……”

簪花，漂亮。

迎秋驻在原地许久未动，她紧握手心，像是极力的挣扎。

卫家带给她的阴影如此之大，乔染不勉强，只是宽慰了许久，转身的时候，迎秋忽然拽住她。

迎秋笑起的眼睛里含着泪，晶莹的泪珠在阳光下闪耀，她把鲜艳的红花插在发间，笑问，“姑娘，你看我好看吗？”

乔染一瞬间眼眶湿润，她扬起头将眼里的水润擦去，转身回头，“我家迎秋，全京城最好看。”

迎秋蹲下身让池阿婆帮她簪了满满一脑袋的富贵花。

她不要漂亮，她要银子，她要给姑娘赚好多好多的银钱，让姑娘富贵一生！

乔染还有事，正巧李神医来了善堂。

她将梵音花入酒的事告诉了他。

李神医见多识广，看完她的脉象后道，“梵音花只在南疆之外有过，姑娘的脉象，是醉酒后有些虚浮，未曾有中毒，或者对何物成瘾的迹象。”

乔染悬着的心落下，看来以后也不能仗着体质特殊，就随便试毒。

李神医担忧，补充道，“姑娘体质特别，但古籍中有记载，梵音花可入药，它的毒性和药性各占半数，且具有极强的成瘾性，如此古怪的毒，姑娘还是不要碰的好。”

李神医是大夫，乔染早就把百毒不侵的事情告诉了他，“李神医，其实我一直很疑惑，我的体质为何如此？”

李神医摸着胡子，严肃了几分，“有些人从小作为药人，长期服用毒物，积年累月，可能会对毒产生抗性，可姑娘未曾经历这般过，许是天命，也未尝不可。”

乔染笑道，“李神医行医几十年，怎么也信天命？”

“以前不信，但如今，我信姑娘是天命要保护的人。”李神医从不说大话。

乔染在善堂吃了早饭，匆匆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