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坑死老鸨
这画舫上的姐姐太多,又都是叫小红小绿小白啥的,李辞可分不清楚。
白衣歌姬抛了个媚眼,故作哀怨:“世子把人家戏弄了个够,却连名字不知道,真叫人伤心,奴家艺名白雪。”
白雪?忒俗气了!
“可有姓氏?”李辞随口又问。
白衣歌姬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回道:“姓岑。”
李辞心头一动,立刻有了主意:“从现在开始,你就叫岑蕣华。”
白衣歌姬能哄的京都权贵豪掷千金,自然略通文采,她若有所思,眼神暗含怨气:“蕣华?乃是木槿之花,朝开暮谢,世子是讽刺奴家,践踏青春年华?”
李辞笑而不答,随口吟诵:“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白衣歌姬眼神骤亮,痴痴的看着李辞,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京都公认的傻子,竟然浅浅几句,道尽歌姬的悲苦。
那些王孙公子,一掷千金看似豪放,实则却是把歌姬当成取乐器物,而歌姬最担心的,自然是“蕣华偷换”,木槿花朝开暮谢,青春短之又短……
岑蕣华,她便是山上的木槿花,仰望她美不胜收,转眼却又残阳花谢……
她心里一阵酸楚,强咽泪水,仰头娇
笑:“想不到,最懂歌姬之人,居然是一朝醒悟的世子殿下,只是,奴家与长明湖签了卖身契,王孙公子只知奴家叫白雪,那岑蕣华又是何人?呵呵呵……
她笑着笑着,便扭头抹掉眼角泪水。
李辞眼神尽是自信,也不解释,转身看向门外一直偷看的老鸨子:“本世子给她改个名,可好?”
年过五十,却依旧浓妆艳抹的老鸨子,眼见藏不住,只好满脸陪笑迎了上来:“世子有所不知,她乃贱籍,本无名字,便是签订的二十年卖身契,也是用的白雪之名。”
李辞直接抽出千两银票扔了过去:“好说,连带卖身契一并给我便是。”
老鸨子心里暗骂李辞傻子异想天开,一千两就想赎人?脸上却强颜欢笑:“世子怕是搞错了,白雪正值韶华,最是赚钱的时候,况且……不少名流权贵,就认她。”
李辞脸色一垮,收回银票:“那行,咱们大理寺见。”
一听“大理寺”三个字,老鸨子吓得腿肚子转筋,连忙拉住李辞的袖口,满脸堆起笑褶:“好端端的去大理寺作甚?”
李辞懒得啰嗦,挣开老鸨子的手,没好气道:“你纵容歌姬,骗我父子万两白银,光还钱就行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老鸨子差点哭
出来,按说,皇室最忌讳这种见不得光的丑事,偏偏李辞脑袋异于常人,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此事若闹到大理寺,纵使老鸨子能托关系,保住小命,但这买卖,恐怕也要易主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眼前的世子即便再疯癫,再落魄,也不是她一个贱民能够招惹。
况且……
连户部子弟吴公子,都被李辞耍了一溜够……
老鸨子一咬牙,吩咐龟公,把白雪的卖身契取来,攥在手里极为不舍,最后硬是被李辞抠了去。
目睹了整个经过的白雪,轻咬薄唇,眼神复杂,她做梦都想不到,曾经那个被她当猴耍的痴儿,竟然成了她的主子。
虽有不甘,却还是认了,毕竟她这身残器贱躯,本就是任人摆弄的玩物,主子是谁,没什么区别。
“奴家白雪,见过主人。”
李辞有些不开心:“白雪死了!”
她被李辞身上突然散发出的霸气,惊得娇躯一颤,不受控制的服从改口:“岑蕣华,见过主人。”
这才对嘛!
身为歌姬,没有一个文艺范爆表的名字,如何能抓住文人的心?
“殿下……您刚才吟的诗,便只有这一句吗?”岑蕣华对自己的新名字,喜欢的不得了,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正式有了名字。
李辞厚颜无耻的把老柳写给名妓的诗,占为己有,反正这个时代,又没有版权协会来办他,不剽白不剽。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岑蕣华捂着嘴,眼神尽是惊艳,仿佛世子亲眼目睹了她的前半生一样,否则怎会如此字字入心?
拥有这等文采之人,当真是臭名远播的傻世子?
她心里对李辞的最后一丝鄙夷,彻底被崇拜所取代。
老鸨子一脸活见鬼,来长明湖的客人,不乏名动京都的大才子,可是与眼前的李辞相比,竟有些黯然失色。
这蠢材,哪里是开窍了?分明就是文曲星附身!
就在这时,一声惊叹传来。
“好诗!”
恭王扛着花容失色的“小绿”,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不愧是本王之子,快给本王的心头好,也作一首诗。”
老鸨子脸色煞白,连连挥手:“王爷,可使不得,小绿乃是长明湖的宝贝疙瘩,全指着她赚钱嘞。”
这小绿,论姿色和文采,与岑蕣华皆有差距,但架不住年龄小,那帮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