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祸根已生
是,如今亲家老爷官儿越做越大,自家奶奶、姑娘也应该立起来了吧!再未料得她这狂言未得主子称赞不说,反而被撵,顿时臊的脸上通红,火辣辣的说不出话。还是宁姨娘身边儿的丫环蕙春推了她一把,拉着跌跌撞撞的陈嬷嬷下去了。
陈嬷嬷是谢莫忧的奶娘,谢莫忧忙与谢莫如说好话,“大姐姐,你别与这等没见识的婆子一般计较,她可知道什么呢。大姐姐与她计较,白低了姐姐的身份。”
谢莫如只看谢莫忧一眼,一言未发。
谢太太面若寒霜,一掌击在案上,斥谢莫忧,“这是什么糊涂话?这样无法无天的奴才,主子还不能计较了!计较便是低了身份?我告诉你,不计较你才是没了身份!”
谢太太直接道,“素蓝,立刻给我远远打发了她,再不准进府!”
素蓝领命,谢太太怒气难平,见谢莫如八风不动的模样,问她,“莫如,你看如何?”既然陈嬷嬷大大得罪了谢莫如,这处置自然要谢莫如满意方好。
谢莫如搁下茶盏,道,“这婆子既是二妹妹的奶嬷嬷,想是积年老家人,又有服侍二妹妹的功劳,处置太过,二妹妹的面子怕是过不去的。只放她一人出府,她这把年纪,岂不分离人家骨肉,倒不如开恩放他们一家出府,让陈家在外头自由自在的生活吧,做良民比做奴婢强。倘二妹妹或有不忍之处,府里罚了,你再赏她些,亦能收拢其心,这一家子忠心的奴才焉能不效死力。”
谢莫忧泪流满面,泣道,“大姐姐这样说,定是疑我了。”
谢莫如一动不动的望着谢莫忧,直看到谢莫忧脸上有些不自在,方道,“你真是半点不明白。”她有什么可疑谢莫忧的,谢莫忧这心思,她早便明白。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许多人总喜欢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中,谢莫如起身道,“太太,我先回了。”
谢莫如回到杜鹃院时,方氏已经开始用饭了。因方氏不用早饭,故而,杜鹃院的午饭向来要早一些。
张嬷嬷见自家姑娘回来,不禁大为吃惊,暗道,莫非姑娘得罪了太太,不然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不过,张嬷嬷有个好处,她不是乍呼人,哪怕担忧的了不得,仍是一脸笑容迎上前,“姑娘回来的正好,快洗手一并用吧。姑娘不在,奶奶一人用饭也没滋味儿。今儿早上我就吩咐厨房预备昨儿姑娘说的素粉皮。姑娘尝尝,跟庙里的一样不?”
谢莫如洗过手,丫环添了碗筷,她坐下道,“祖母那里乱遭遭的,二妹妹被祖母喝斥,我在那里二妹妹面儿上怕过不去,就先回来了。”
一听是谢莫忧倒霉,张嬷嬷立刻放了心,笑着给自家姑娘布菜。昨日在西山寺吃的素斋,有一道素粉皮,味道委实不错,谢莫如回来告诉张嬷嬷,让厨房学着做一做。
杜鹃院的粉皮一般是配了鸡丝来吃,正是暑天的菜,盘中粉皮晶莹透明,洒了一层炸的酥脆的面筋末,谢莫如细尝,滑润细嫩一如往夕,只是味道与庙里的仍是不同。谢莫如道,“还是差一些,说不出差在哪儿,等下次再去,我叫庙里多做一份带回来给厨子尝一尝,兴许就能学会了。”
张嬷嬷笑,“这做菜,各有各的秘方呢。”
“嬷嬷说的是。”
谢莫如中午看了会儿书,下午去华章堂上课没看到谢莫忧,纪先生问了一句,谢莫如道,“二妹妹大概有事吧。”纪先生便也不问了,给谢莫如一人上课。
别看牡丹院对杜鹃院关切备致,谢莫如对牡丹院素不关心。故而,宁姨娘与谢莫忧哭回牡丹院的事,谢莫如亦一无所知。倒是谢松落衙回家,先受了谢太太一通斥责,“当初你非要她进门,我有没有与你二人说过,想进门儿,可以!但这辈子只能是妾室!当初,你们是怎么应我的?言犹在耳,今天莫忧的嬷嬷当着莫如的面儿便说宁家老爷是亲家老爷?你平日有没有约束好她!”
谢松尚不知原由,不过,这是亲娘,骂也就骂了,待亲娘骂舒坦了。谢松亲自奉了茶才问,“母亲这是怎么了?要是有气,再骂儿子一顿也使得,只是母亲别气坏了身子。”
谢太太骂儿子,当然是秉退了丫环,气了好半日,谢太太吃了口茶,将今日之事与谢松说了。谢松道,“就是个糊涂奴才,打发了就是。”
谢太太冷笑,“要不是平日便有这个心,怕奴才不至于糊涂到如此地步!”
谢松劝道,“母亲想多了,宁氏素来柔顺。”
“宁大人升了国子监祭酒兼詹事府詹事,她这心,也大了。”谢太太淡淡道,“如果当初的话,她忘了,你再提醒她一回吧。”
谢松忙道,“母亲放心,我一定好生说她。”
谢太太又道,“莫如她娘身子不好,这些年懒怠见人,你身边只有一个服侍的,不大妥当。你虽不是贪欢的性子,身边儿总该有个明白人。”
“母亲,真不用,我好生教导宁氏,您放心,她日后断不会如此疏忽的。”谢松道。
谢太太轻叹,“我难道是愿意给儿子身边塞人的母亲?倘她真懂事,我只有盼着我儿子好的。阿松,莫如渐渐长大了,她才是你的嫡女。宁氏既有这个心,我不得不防。这内宅,跟你们做官一个道理,除了正房正室,哪个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