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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脑袋时,他的双腿已经不听理智叫喊地往前半步。
李镇!
他忍住喉咙里几度跃出的呐喊,明白这时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能分心,可是触目皆是的黑线如今只剩下勉强能形成人形的数量,陆行声的目光急速在现场掠过,不停询问自己:怪物的弱点是什么?
挥动的脐带快如闪电,只有同身为怪物的李镇能勉强跟得上。几个大活人躲了又躲,开始被李镇圈住的地盘早已被碎石掩盖,陆行声扶住断腿的陈宽避开障碍,余光中扫见怪物扶住从肚脐眼长出的脐带,不停晃动,末端在他的头顶飞旋。
李镇呈半融化的状态,似乎察觉到陆行声看向自己,身体冒出的几条细线冲着他卷了卷身体:【别担心】
陆行声双目胀痛泛红,忽地,他觉得自己仿若忽视了什么。
移开的视线重新落在那个浑身黏液的男人身上,随后,他在怪物身后不远处的废墟中,看见一个静静躺在地上,双眼笼上一层淡淡云雾状翳障的老人。
陆行声陡然停下,头顶飞旋的脐带再次悍然朝着李镇扫去——
“母体!”陆行声心乱如麻,但和李镇一样要将他圈在安全地带,对方的弱点,也从一开始摆在了众人面前,只不过和行动如常的自己不同,那躺在地上和废墟融为一体的老人,几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所有人忽视!
“攻击地上的母体!”
随着话落,本该朝着黑线的脐带在半空猛然调转方向,直直冲扶着陈宽的陆行声爆射而来。
噗!
李镇用仅剩的自己旋成一堵堪堪挡出一人的黑墙,带着血沫的脐带末端却在靠近的前一秒炸开,如同一朵食人花,爆裂开的五块肉|瓣内壁带着腥臭气息,那一瞬间,似乎一切都在变得缓慢,如同电影用烂的慢放,画面卡成一帧又一帧。
陆行声看见爆开的脐带从上空扑下,宛如雄鹰掠食,从肉瓣滴下的血污落在黑墙之上,顷刻间溶解出一小块的凹陷。
躲开!
陆行声以为自己在撕心裂肺地吼叫:不要挡在我面前!
但他只是站在原地,瞳孔中爆裂狰狞的肉|瓣疯狂扩大——而最下方挡在身前的李镇显得如此渺小。
整个墙面——连带着地面都开始疯狂颤抖,表面的尘埃、碎石,还有散在地上的黑线的“尸体”。
一秒。
视网膜上投映出一片杂色的虚影,随之而来是后知后觉涌上的眩晕,陈宽侧身倒在地上,胃里遏制不住地返上酸水。
脐带花轰然打在照片墙上,墙面迅速产生骇然的裂痕,从受力的中心蔓延至周围,照片消融的边缘能看见黑色的余烬。
怪物似乎也感觉奇怪,他迟钝地转过身,面对不知怎么回事瞬移到斜后方的猎物——不对,它又折身对比起来,刚才紧张的氛围霎时被凝固。
“布局变了。”
吐完的陈宽和刘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偏头看向左侧的那两位。
黑墙变成人形,随后急不可耐爬在陆行声身上检查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李镇,不要担心。”陆行声压低声音,轻拍着身上抽噎的黑线。他也对刚才的变故感到疑惑,但和其他人不同,他似乎……也开始变得不正常。
陆行声垂下眼睛,刚才怪物突兀转变的攻击已经在昭示他猜测的正确性:“攻击他的母体,那是他的弱点。”
“我会帮你的,李镇。”
【陆行声】
检查完毕仍心有余悸的黑线紧贴他的脸颊,但意识中的紧迫感让它在贴完后快速投入进战斗里。
李镇现阶段对怪物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躲避不是问题。无数的它如天女散花落在各地,选择分化、再分化,无视被污血沾染的自己坚定地朝前。
怪物后退半步,似乎欲朝着母体折返 ,可记恨看出他弱点的陆行声,临走时挥动着脐带冲着角落抛射,但又一瞬,脐带偏离方向——不如说整个怪物都在偏离方向。
陆行声目光微动,然后开始第一次主动尝试。
轰——
耳畔又是熟悉变换空间时移动的轰鸣声,母体离李镇更近,细线悄无声息钻入体内,而察觉到异常的怪物无视了偏离打击的陆行声,朝着母体跑去。
但是这条路却被一双手有意识的无限拉长,他所在的房间位置不断变化,气急败坏的怪物直接放弃回到母体身边,抡起脐带想将母体卷回。
但是颠倒、移动、融合又分散。
不停加入的房间让整个布局面目全非,汇水成河,它不断扩大、延伸,正在打人的男人手上举着碎裂的酒瓶,下一句的谩骂还未出口,就被怪物发狂地无差别攻击,脑袋霎时融化,脖颈的截面发黑,血液汩汩流下,和地上女人的鲜血汇在一起。
“妈!妈!!”
怪物彻底暴走,他能感受到身体内部能量的消散,但是他无法靠近母体,也对罪魁祸首毫无办法,脐带无法无限延长,于是怪物低头看着快速干瘪的身体,不停哀叫着。
“嘿,我说什么来着。”刘静得意地扒拉一下齐慧,“妈的妈的,你妈的福气都被喊没了!”
比起老人最初的瘦弱,被黑线覆盖的身躯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