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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田长官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安慰。
俄/罗/斯一望无际的大雪原上。
这里的空气一年四季都好像透着刺骨的凉意,诸伏高明裹紧了大衣,不自觉蜷了蜷身子,身旁的琴酒却笔挺的站着,宛如灯塔般伫立。
四周一片都白茫茫的,这里没几个游客,一对恋人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当男人拿出手风琴的时候,死寂的白色仿佛也活了过来。
手风琴声音悦耳,伴随着低沉磁性的男声,特有的弹舌音。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幽静的晚上,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歌声吸引了琴酒和诸伏高明的注意力,两人望了过去,身穿绿白相间淑巴的姑娘围绕着男人跳起舞来,她的舞姿优雅、灵动,像是一只漂亮的孔雀。
一男一女对视,眼中情意绵长。
诸伏高明久久注视着这一幕,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温和的微笑。
“嚓”“嚓”
琴酒的脚步声却突然远去,诸伏高明连忙跟上他,有些不明所以地追问:“为什么要走?”
琴酒没有回答。
“你不觉得那很美好吗?”
“你说得对,但美好并不属于我。”琴酒冷淡地回答。
诸伏高明觉得他莫名其妙,硬生生拦住他说道:“你在说什么?琴酒,我们来俄/罗/斯度假,不就是要放松一下吗?你不能总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
琴酒沉默不语,继续朝前,渐渐越来越偏离人群。
他不是来度假的。
他只是回来看看,看看这个已经不属于他的国家。
他只是躲开朗姆,好让朗姆能顺利收拢力量,毕竟之前情报组部分已经被他接手了。
他给朗姆机会,也给自己的心一份安宁,但刚刚的一切太美好了,美好到琴酒望而却步。
他的国已经没了,他也惹先生不高兴了,这样的他,哪怕是望着那份美好也像是一种罪恶。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身后清亮的声音响起。
弹舌音有些奇怪,但还是让琴酒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就见诸伏高明正唱着《喀秋莎》一步步朝他走来,眼神中是浓浓的深情。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再一次,诸伏高明用这首歌硬控了琴酒。
琴酒静静注视着诸伏高明,这一刻,他竟有些发呆。
斯洛克……高明。
他的爱人,正想方设法地取悦他。
他背弃了他的先生,跑来这种地方,他一事无成。
可偏偏他的爱人不曾放弃,还在试图哄好他。
可他有什么可哄的?他很糟糕,根本不配让人去花心思。
他的爱人仍在唱着,琴酒的精神有些恍惚,隐约竟然听到了纯正俄/语的和声。
等等,那是……
周围本该没有人了,这里远离了城镇,非常偏远,可偏偏却有一个木屋。
一个老人手持步枪,看着已有八十岁了,身体却很健朗,他本该是带有敌意的,可此刻枪/口却垂了下去,甚至跟着诸伏高明的歌声一句句和了起来。
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沟壑,伤痛与衰老令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正常,但歌声是那样嘹亮,如此纯正的俄/罗/斯/弹舌音令琴酒梦回当年。
当初在克/格/勃没什么娱乐,唯一的娱乐便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会围在篝火旁,彼此手牵着手载歌载舞。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
在组织的这些年,他仿佛被磨平了棱角,就连那曾经久远的回忆也被磨平了。
可它还没有完全消失,它仍在琴酒心底深埋,直到此刻被挖了出来,一时间思绪翻涌,巨大的情绪波动几乎令琴酒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老人的泪水落了下来。
琴酒的眼泪也划过脸颊。
两人面无表情,无声对视着。
歌声停了,诸伏高明明明是唱歌的人,此刻却立在一旁,就好像一个外人。
片刻后,老人擦干净泪水,这才对着诸伏高明开口:“你们是外国人吧?口音很重。”
“抱歉,我俄/语讲得不是很好。”诸伏高明谦逊地用俄语回道。
“我们是霓虹人。”这句话,琴酒是用俄语讲的。
老人眼睛微亮,对琴酒说:“你的俄语很正宗,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当地人。”
“没有,我在霓虹很多年了,老爷子身体很健朗。”琴酒看了眼他拿着的步枪,是军用步枪,这个型号普通人是买不到的。
老人握紧了步枪,骄傲地说道:“别看我现在老了,但我以前可是个克/格/勃!”
琴酒和诸伏高明都面露讶色,这种事情也可以随便说出来吗?
“你们不用紧张,克/格/勃早已不存在了,我现在就只是个糟老头子,就算有其他国家的探子想从我这里挖到机密,也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老爷子很看得开,却又没有那样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