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无法兑现的支票

“二少爷，不会有事吧？”一旁的小厮担忧着，支票兑换取现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签字的人跟持有人一样。

秦宣签的杨二两个字，注定这一张支票无法兑现。

“能有什么事儿？”

秦宣毫不在意，给钱只是权宜之计，等见着张景惠了，他可要好好说道说道，卖个惨。

他上面有人，不怕事情闹大。

翌日一早，秦宣优哉游哉的又到了军营门口。

看守营门的还是昨天那一批，他们见着秦宣来了，像见到亲人一样，直接围了过来。

“秦会长，那支票什么时候才能兑现？兄弟们日子不好过，家里都在等米下锅。”

他们眼巴巴的，一个赛一个可怜。

“等我见着周朝先之后，我就去银行，到时候你们就能拿到钱了。”

秦宣趾高气昂，算准了这帮土包子根本没见过支票，不知道如何取现。

一听这话，一棒大头兵面面相觑，不敢说十六师里面压根没有一个叫周朝先的少校军官。

“行行行，兄弟们绝对不会让秦会长您失望的，要不您明天再来？”

“行啊。”

秦宣一眼就看出来他们心里没底，笑眯眯的道：“昨天那个军官英武不凡，究竟是什么来历？”

“就他英武不凡？”一个大头兵撇撇嘴，啐了一口，正要实话实说的时候，边上一个班长按住他道：“秦会长，咱们宪兵队长姓陈，叫陈大阳。”

秦宣记住这个名字，从腰间掏出几块大洋道：“这些大洋留给弟兄们买酒喝。”

“这怎么好意思？”班长干笑一声，目光落在大洋上面，却没有伸手。

“有啥不好意思的？收钱办事，陈大阳那小子未必会给你们分几块大洋，办事的却是你们。让你们哥几个受累，我秦宣心里过意不去。”

他这一说，班长以降，左右的十个大头兵，心中都不是滋味。

“走啦走啦，哥几个回见。”

秦宣转身拱拱手，笑容满脸的离开。

他也不多说，点到即止。

话说多了反而叫人生厌，不如留白。

等陈大阳那孙子支票无法取现的时候，大头兵们可不会觉得是秦宣有问题，而是陈大阳吞了这笔钱。

秦宣如何也找不到的周朝先，此刻正在军营里面。

作战厅里面空无一人，本应该是上班的时候，却只有赵晓飞一人跟周朝先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赵晓飞等不到人，索性转过身看着华北地形图，看的入迷。

周朝先也自顾自的

忙活起来。

他在一方书桌上面，借着“赵括”的地形图，逐一添上海拔，土质，坡度等等此刻军官不会关注的点。

即便是保定，或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学生，他们侧重的点也只是步兵操典，列队等等。

对真正的战争，还是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中国有多大，土地有多少种类，更不知道每一种地形，都有自己的好处跟坏处。

别的地方周朝先不敢说，可廊坊，德州两地的水文山势，他门清儿。

他现在忙活的就是这些，只需要将脑袋里面的东西填充在地图上面，他就能一鸣惊人。

他不是楚之大雁，等不了三年。

“参谋长好！周少校早。”

徐少校姗姗来迟，在九点钟的时候，才抵达作战厅。

赵晓飞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借此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徐少校却不以为然，缺席，请假，对参谋部里面的参谋来说，是家常便饭。

“早。”

周朝先抬头看了一眼徐少校，旋即又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作战图上面。

徐少校目光一扫而过，笑道：“周少校不愧是我辈楷模，说不喝酒就不喝酒，这图还做得这么漂亮。”

“图？”赵晓飞不由得转过身，看

了一眼一心扑在作战图上面的周朝先，心中嘀咕道：“这小子来了一个小时了，也没出去抽烟，撒泡尿。难道他真的在画图？”

他心中狐疑，不动声色的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周朝先的作战图上面。

作战图中规中矩，作战计划也是老生常谈。

几乎所有参谋都只是将直皖之战复述了一遍，在字里行间嘲讽皖军不堪一击，吴佩孚的斩首计划对奉军绝对无用。

“所有军事行动，都是由政治目的支撑。所有政治目的，根本上是利益的再分配。皖军动作迟缓，并未做好交战的准备，内部主战派弱于主和派”

赵晓飞拿起周朝先的作战计划结语，心脏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他是一个纯粹的军人，只知道吴佩孚很厉害，不应该轻视此人。

可在看到周朝先的作战计划后，他才恍然大悟，看出其中端倪。

并非是皖军弱小，而是直军发难太快，皖军内部矛盾又被无限放大。

面对八省联军集体反皖系，皖系败的不冤枉。

“这是你写的？”

赵晓飞逐字看完，再也不敢轻视眼前的年轻人。

喝酒抽烟夜宿勾栏，对于时人来说并非是恶名，而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