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决心和松垮

“席氏席锦城代表家族给陆大人问安。”

入山不过二十里地，便可以看到一名男子身着布衣，带着十多个下人，迎上前来对着陆鸣恭敬问好。

“席锦城是此代席氏嫡长子。”谢海对着陆鸣介绍道。

陆鸣眼睛微微一凝，嫡长子，但凡不是个废物，基本是预定了未来的家主之位了，席氏勾结自己，居然敢派出少主来当带路党，可见其诚意。

陆鸣沉吟数秒，开口道：“席氏长子在城中的存在感如此之低吗？”

席锦城想要穿越漫长线路来此地，起码需要半月，光是往返，不算等待，就是需要一月时间了。

作为一族少主，突然消失在人群视线之中如此长的时间。

百姓或许不会在意，但曹操手底下的谍探可不是吃干饭的。

谁人都知道，各大世家本就是最大的墙头草，谁要说曹操没往安定十三家之中丢个数百密探，陆鸣都只会嘲笑他的天真。

席锦城瞬间明了陆鸣问话重点所在，连忙保证道：“陆大人放心，家中自然有小人的替身，可以确认安全。”

陆鸣轻轻点头，他倒是不会如此轻信于对方，只是对于谢海的信任，可以

让他暂且放下此间琐事。

“带路吧。”陆鸣目光平静道。

在等待调军到达天水城的十日之中，他自然不是闲的在吃干饭，已经提前派人摸过了线路。

此番让席锦城带路，也算是半个考验。

若是有绕路或者拖延之举，陆鸣会立刻斩了他撤退，从别处另寻时机。

很显然，席氏的带路党还是很有诚意的。

席锦城一路都在按照着最短线路进行行动，步履迅疾，没有半点的多余动作。

在路上，双方也有了些短暂的交流，让陆鸣得以知道更多超出纸面上的信息。

譬如说，此次出了齐山之后的第一座县城，名为夏奉，名义上是皇甫家的祖宅，但是实际上，却已经被席氏基本达成了控制。

此处的控制，并非是明面上的军政两方要员的担任，而是经济。

席氏脑后生反骨可不是突然起念，早在一年前，甄姬顺利离开许昌，接掌了陆鸣手下商会的消息传出之后，他们就在寻摸着与其挂上钩。

陆鸣商会里贩卖的都是些稀罕玩意儿，利润极高，不愁销路。

在与甄姬谈成了合作之后，席氏暗地里扶持了十多个小型商会，分批控制销

路，藏于幕后，其财力便开始如同滚雪球一般，疯狂壮大。

虽然不可能五大商会那般富可敌国，但是，将自己的财力影响到几座县衙的方方面面，上至县老爷的用度，下至百姓吃的每一颗盐粒，还是能够达成的。

席锦城拨开了一处树枝，扭头对陆鸣笑着道：“大人，这次可是撞了个满怀，在夏奉，我保证一应用度都绝对让爷你宾至如归。”

土皇帝。

陆鸣心中仅浮现出了这三个字，他声音沉静道：“此次乃是行军穿插，自然顾不得什么享受之举。”

“是是是，小人孟浪了。”

席锦城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没有丝毫留力，嘴角都肿了起来。

“一应事物，都可交由我席家处理，情报齐全，就算是要战”

席锦城咬了咬牙，发狠道：“席氏的私军也有四千人，甲胄齐全，都是战场退伍之后的老卒，体力耗尽之前，发挥出的力量，绝不逊色于当今天下任何部队。”

各大世家有私军乃是正常情况，在这乱世之中没点防护力量，说不得一夜过后，土匪、丘八的大刀就架在尔的脖子上了。

这个年代还是比较淳朴的，除了

一些有心造反的世家之外，大部分家族的私军仅仅只需能够护卫自己的周全边已经足以。

在正史上，到了西晋之后世家可是遭遇过一场惨烈的屠杀。

自那之后，各家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了。

将杂念压下，陆鸣瞥了席锦城一眼：“不过日子了？一旦动手，席氏还想在安定郡讨生活？”

“家族早已经安排好了退路，若真有万一，动手之时也无需顾及什么。”席锦城笑容洒脱。

陆鸣呵了一声，没有出言。

他心中知道，所谓的布置好了退路，最多也就是凭借着商道，可以暗中护送三两人的安全离开罢了。

可一个世家，动辄成千上万人，算上仆役，数量恐怕还要翻个数番。

如此恐怖的规模，别说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算是全都换成精锐士兵，想要杀出来也得被狠狠扒一层皮，死亡率保守估计都得有九成九。

若是真走到了这一步，和灭族也无甚差别了。

席氏可能会下注，但真的会狠心走到这一步吗？

陆鸣报以保留态度。

席锦城从姿态之上看出了陆鸣本心，他认真道：“大人，置棋子和带路党不同，无论在

何年代，带路党的下场都会很惨烈，自勾连的那一刻起，席氏就没有了退路。”

陆鸣点了点头，轻轻道：“席氏表现能够让人满意，吾自然会回返给予让你满意的回报。”

山路漫长，只余留下了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