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蝴蝶梦碎七

沈黎黎嘴巴甜、有眼力见，还勤快，业绩十分好。她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了一些奖金，十分大方的邀请傅春图和方晓婷吃西餐。

傅春图坐在翠丝西餐厅里不安，翻着菜单越发不安：这地可不便宜呢。

沈黎黎不在乎，拍了拍鼓囊囊的兜：我呢，也是在上海滩站稳脚跟的人了，兜里有钞票的。表哥你就安心吧，总不至于把你压在这洗盘子——晓婷！这。

方晓婷妆容精致、短发时髦的烫着蛋卷，亭亭玉立的款款而来。

沈黎黎抹着自己的两条大辫子，好奇的打量：你还烫了卷？

方晓婷羞涩的看了一眼傅春图，点点头：这不是庆祝黎黎赚到钱了嘛。仪式感一点。

沈黎黎：嘻嘻，谢谢。真好看！

方晓婷：我带你去？

沈黎黎摇头：那可不行，我可爱惜我这头大辫子了，我养了好久呢。才舍不得剪掉！

方晓婷：嗯，也很合适你的。

沈黎黎：你最近怎么样？

方晓婷：老样子呗。没什么新的新闻可以发掘，眼下上海滩最受瞩目的是电影《惜别长亭》，可惜剧组封锁拍摄，瞒的严严实实的。

沈黎黎心虚的望了一眼傅春图，他眼神警告，立刻点点头。

沈黎黎：大制作，肯定要维持神秘吧。不说了，我们点餐吧。

与三人开心吃饭不同的是，莫寒很生气，这部电影他越拍越进入状态，无数奇思妙想从脑子里蹦出来，越是如此，他越是生气，自己苦心拍摄的电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能有？

白梦筱语笑嫣然从身旁而过，留有一阵山茶余香。沁人心脾的很，他多想和白梦筱的名字绑在一起呀！他太想和白梦筱有关系了，然而这一切不可实现。

莫寒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电影拍好，既然不能和她同坐一辆车，那么就送她乘坐开往顶峰的班车好了。

等上海冬季来临，《惜别长亭》宣布杀青。大家欢声笑语，这部戏命运多舛，好在苍天开眼，送来了这么一位才华横溢、脾气温和的导演。对于工作人员的捧着，莫寒十分受用，体验到了真正成为导演的感觉。

白梦筱走来：导演，您辛苦了。

莫寒受宠若惊：哪里，白小姐也辛苦。

白梦筱莞尔一笑：能跟您合作，是我的荣幸，我还有机会能出演您的电影么？

莫寒：当然！只要我——

只要黄文华兑现承诺。完成交易后，真的给予他后续独立导演的资源，他恨不能部部启用白梦筱成为女主角。

希望黄文华信守诺言。

莫寒深深点头：我会为白小姐量身定制一部戏。

白梦筱惊喜：那我等着你。

白梦筱施施然离去，犹如仙子短暂下凡，回归天庭，莫寒怅然若失：这段旅程，结束了莫寒一夜无眠，次日一早来到了华星电影公司，预备面见黄文华聊兑现。然而他在门外听见黄文华和白梦筱的对话，遍体生寒。

黄文华：那小子果然是个才华横溢的？

白梦筱：莫寒前途无量，值得培养。

黄文华摇了摇头：可惜他出现的时机不对，人的胃口是喂不饱的，一旦他羽翼丰满那一日，这个把柄会成为他要挟我的砝码。我思来想去，只能继续冷着他。永无出头之日的人，就不会成为威胁。

白梦筱：这岂不是寒了人心？

黄文华：呵，一个破导演罢了，寒了就寒了，有什么打紧？

白梦筱垂着眼眸，叹息一声。门外莫寒如同从冰库里出来，牙齿哆嗦着，佝偻着背，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霞飞路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宣布着这座民国第一大城市的富贵，他想起初到上海时的憧憬、什么时候变成的厌弃与恶寒？

自己也说不清。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哀悼着和白梦筱缘分已尽，厌弃着自己的天真，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和平饭店外。

下一秒，他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和平饭店里，方晓婷拉着沈黎黎来凑热闹：黎黎，今个给你介绍几个人脉，未来都是你的潜在客户呢。

那一位穿黛色旗袍的是孙翠屏，她丈夫是纺织大亨顾绍桓。

那一位打扮的跟行走的珠宝店的，是珠宝大亨乔彬礼的太太林美凤。

还有那一位头上夸张头巾的是金丝丝，她爸爸是外交官，自己呢是沪上第一名媛。

沈黎黎：那你呢？你爸可是市长！

方晓婷不好意思：我不行，金丝丝不仅比我漂亮，还比我聪明，她可会来事了。我爸爸也常夸赞她呢。

要说最瞩目的当然是沪上第一女星白梦筱了。她一出现，全场黯然失色，今晚的她犹如鲛人上岸，身穿一条修身的黑色抹胸鱼尾裙，最亮眼的是两条粉色丝绸手套，指间戴着五克拉全美方钻，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夺目。

“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莅临华星电影公司新电影《惜别长亭》新闻发布会。下面，我们有请女一号白梦筱小姐、男一号高飞先生、导演蒋子桦！”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白梦筱挽着高飞款款上台站定。迟迟不见导演蒋子桦的身影。

“导演呢？”

人群疑惑之际，黄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