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镜里孤鸾十

离开了。应该没事儿吧？大男人经得住吓吧，是吓到了吗？下棋的时候，棋子都滚落了。

那么不经吓吗。要不重新考虑考虑？哎呀不考虑了，去哪里找这样天作之合的大美男子呀。

沈黎黎翻了个身，又想着至于吗？他又不知道李查德是杀害闺宁

沈黎黎的心骤然一紧。月光如此清冷，能冷的沈黎黎冷汗直流吗——她猛然坐起了身！

一夜未眠，乌着黑眼圈的沈黎黎一大早就跑出门，直朝爱心孤儿院狂奔而去。一路上，她都在忐忑、在侥幸、在愤怒、在委屈冷杉不见了，小豆包回来了。

吴心慈搂着小豆包哭的声嘶力竭，责怪，又后怕：你去哪里了呀，小豆包，我们都担心死了呀。

小豆包揉着眼睛：我和冷杉哥哥捉迷藏呀。

沈黎黎的脚下一顿，她浑身已经湿透了，狼狈不堪的进来：小豆包，你说什么？

吴心慈：沈姑娘，你来的正好，小豆包回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沈黎黎：小豆包，你说和冷杉哥哥捉迷藏吗。

小豆包点着头：是呀。现在轮到冷杉哥哥藏起来了，小豆包要去找他呢！

心被海上巨浪吞噬，凉透了，碎裂了。沈黎黎如梦初醒：哈哈，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捉迷藏呀。

小豆包掏出一封信：黎黎姐姐，冷杉哥哥说，看了这封信，你能帮小豆包找到他呢。

李查德被蒙着头，五花大绑，扔到了郊外废弃的工厂里。拽掉头巾才重见天日。

冷杉、喜妹、缤纷、孙氏、还有洋货行外那西装革履的男人，五个人齐刷刷的站在李查德面前，犹如地府黑白灰红绿五大无常、来催命了。

李查德有瞬间的惧怕：“你们是谁”

喜妹：六年前的春天，无锡太湖畔，还记得溺死的喜弟么，他才九岁，被你借着带路的由头骗去了，生生把他的头按在水里，活活溺死。我是他的姐姐，喜妹。

缤纷：七年前的夏天，湖州赌坊，还记得被逼迫吞金而死的彩春么，她才七岁，不过补贴家用去赌坊卖烟，就被你哄着吞了金，活活噎死了。我是她的姐姐，缤纷。

孙氏泣不成声：八年前的秋天，安亭县，还记得给你擦皮鞋的小儿大壮么，他才六岁！作孽啊，我可怜的孙儿，奶奶今个给你报仇了！

那西装革履的男人安抚着孙氏：妈，壮儿知道的。

李查德依稀记得、但并不那么详细：胡扯，你们的孩子死了，什么都往我头上栽？我是法国人！

冷杉冷冰冰的：总不会忘记，你第一次杀过的那个小女孩吧？

李查德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冷闺宁了，抽搐了一下：你

冷杉：读国中的你，第一次杀人，故意撞死了年幼的闺宁，她是我的妹妹。十年了，李查德，你活的太久了是时候到头了。本以为巡捕房可以替我们声张正义既然你爹保了你一条狗命，那就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始有终去吧。

喜妹，缤纷，孙姨，孙哥，你们快快离去，立刻离开上海，更名改姓，永远不要再回来！

喜妹：冷大哥，我们也想亲手为故去的亲人报仇，杀了这恶魔以解心头之恨！

冷杉拒绝：不可。你们的手上不可沾有人命，既是我将你们笼络起来，制定了这个计划，那也该是我，完结这一切，照我说的做，快走！

初见则是故意接近。申报详细报道了周如心被害一案的始末。冷杉知道时机到了，这是助他复仇的关键！十年了，冷杉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去部署这一切。

闺宁就死在他的面前，他当然看见了李查德撞死得逞后的邪魅一笑，隔着校门，闺宁就丧命于魔鬼的车前，鲜活成黑白，脸上挂着泪：哥哥，你为什么不来给我过生日呀？

冷杉无法原谅自己，他和父母断了联系，任由孤独，愧疚，指责，惩罚自己。十年间，恶魔并未停止作案，他以虐杀儿童来满足刺激。喜妹，缤纷，孙氏母子，就这么一个个重复他走过的路。冷杉花了时间搜罗起来，将他们安插在计划的每一环，等待着时机。

或许是老天帮忙吧。沈黎黎就出现在孤儿院了。当方市长表扬的念出沈黎黎名字的片刻，冷杉眼前一亮！十年里，他所有的调查都成了助益。

计划开始了，小豆包丢了，引导沈黎黎怀疑“车站”，进入黑市调查，遇到喜妹。马戏团，安排了缤纷的那番话，再由喜妹介绍潜伏顾家，揪出顾耀祖，引出了李查德。

中间每一环，沈黎黎的动作，都由他们报告给冷杉，随着变动而做出改变。沈黎黎太聪明，聪明到一点就透，本以为计划顺利，临了遭了变故。

就当老天使小性子吧。算了，冷杉亲自动手，他抽出匕首，锋利的发着寒光：你杀了多少人，我就捅你多少刀，公平！

沈黎黎跳下车，听见厂房里传出的痛苦声，知道自己来晚了。

“不要！冷杉，不要！”

沈黎黎喊着，推开了厂房的门，眼前冷杉浑身是血，华贵的面容也沾染了血迹，手上的动作刚刚结束，那把匕首插在了李查德的眼睛里。

“你来了，黎黎。”

沈黎黎：你杀了他，自己也要偿命的呀。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