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九十二章 不许人间见白头

六曲全力一战，突破敌军步军强阵，突破之前，张海龙就没有想过敌军还会再有后援。主公军师没有牵制，不会让他全力施展。

继续前行，张海龙的目光一直在空中巡视，除了他，还有两名亲兵也在观察。昨夜，山地飞龙士卒传讯，军情会出现在空中。

空中？乍听此言，即使以六曲曲长的身经百战，也有一刻的愣怔。他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叶欢的飞鹰传书，可他不行啊。

飞鸽传书，只能是固定的站点，很难传递给移动中的目标。司隶之战，白帆的飞熊军被伏击之时，叶欢用过一回。

但其实，那会儿用信鸽也可以，飞羽速度更快，且没有天敌！

问题在于，飞羽只认识典韦一人，十六什的兄弟也不行。想要猎鹰认人，除了特殊的手法之外，还真的需要运气。

比如落雷，他不认典韦，甚至不认叶恒叶信，却能认赵云将军。

想不通没关系，将军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有，张海龙无比确信。

时间回到六曲发动突击之前，赵云的飞云骑在先，叶欢的十二队在后，两支劲旅都动了，找寻敌军的空挡，先行隐藏自己。

子龙

的目标是吕布的飞獠雄骑，他出现之前，绝不会妄动。

叶欢则要宽泛的多，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渊，颜良文丑，虎痴许褚，包括高览在内，只要有机会，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在那之前，他需要确定敌军的位置，战场错综复杂，唯有从高空俯瞰，才能一览无余。飞羽落雷，将会发挥极大的作用。

看着在空中展翅翱翔的两只雄鹰，叶欢的双眼瞬也不瞬，只是心中多少有些唏嘘。低下头，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战马。

踏燕神凫，是刘璋偶尔在野外发现，后张叙费了千辛万苦，才送到并州的宝马良驹！蜀中无人能够驯服，皆成为马中之王。

当今天下，也只有叶郎的照夜狮子，吕布的赤兔火龙可以相提并论！蜀中养马人之言，得到了清远马场场主的肯定。

马痴孟元，十余年来，他为定边军战马的更新换代，可谓呕心沥血。只要涉及到战马，他说的话，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

抛开高深的眼光，与精深的养马技术不论，孟元是真的爱马之人。也是唯一一个因为母马配种，缺席将军颁奖的，没工夫来。

所有人震惊之际，叶欢

却是欣然的，对孟元大加赞赏。没工夫来，四个字何等潇洒？在后者眼中，战马才是他的命。

叶欢又何尝不是，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照夜狮子驰骋疆场十余年，它不可避免的老了，速度耐力都在消退。

这是自然规律，叶欢知道，不光照夜，自己也一定会有这一天。

照夜与他，不仅仅是战马，而是兄弟，同生共死无数次的兄弟。现在，英雄虽然迟暮，叶欢却要给它一个最好的结局。

“欣悦之之勇决兮，叹照夜之腾云！”御驾亲征北宫望的战意，灵帝在大捷之后做赋，夸赞叶郎定边，也没忘了照夜。

能让一代天子为之做赋，照夜注定是一匹不同寻常的战马。

既然如此，叶欢不会让它像别的退役战马一样，老死在马厩之中。叶郎照夜是一体，他们要在一起，叶欢上阵，依旧是照夜。

就算衰老，照夜也不是一般良驹可比的，叶欢能体察到对方的心思。英雄一世，绝不会流于寻常，战场，是它最爱之所。

可此次出击，当叶欢依旧策骑照夜之时，后者却第一次表现出了拒绝。它不走，任叶欢如何催促，它也

不走……

催的急了，照夜才向马厩方向，发出一声嘶鸣，那是踏燕神凫所在。就是这么一声，叶欢的眼眶就红了，他听懂了照夜的意思。

“兄弟，这一次敌军名将云集，还有吕奉先，我们一起干他们。没有人是本将军的对手，也没有宝马，是照夜你的对手。”

出征之前，叶欢如同往常一般，在照夜耳边轻轻说着。以往每当此时，一旦他上马，照夜就会人立而起，嘶鸣雄壮！

照夜听懂了，今日的它，已经不在壮年，虽然依旧不俗，却没有巅峰的速度与冲击力。而那些敌人，它是熟悉的，尤其赤兔火龙！

它心中有无尽的不甘，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给主人带来危险！踏燕神凫，正当盛年的它，应该才是此战叶欢的坐骑。

“照夜，你让我骑踏燕神凫上阵？”叶欢俯下身，在照夜耳边轻声问道，十余年同生共死，他和照夜之间，自有感应。

说的声音虽低，但一旁的臧空和花奇都听清楚了，再听照夜一个劲的嘶鸣，很显然是认同，二人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十二队的士卒，谁不知道将军与照夜之间的情义？十余年间，

几乎所有的洗刷，都是叶欢亲自动手，偶尔才是李云楚南边保。

此时他们才意识到，原来照夜也回老，难怪将军近来，陪照夜入眠的时间越来越多。不是想不到，实在是照夜太过威武。

“兄弟，我听你的。”叶欢柔声一言，翻身下马，照夜的眼中闪过欣然，不住在叶欢胸膛之间挨擦着，显得亲昵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