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克沙士王子死的时候,倒是十分好查,众人大多都在小聚,互相为证,三位差点烧了藏书楼的学子,也有会同馆的官员为证,如此都去了嫌疑。
张敏之找到那位比哈剌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她敲了半天的门,才睡眼惺忪的开门,见到是她,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连忙将她让到了屋内。
张敏之将将走进屋,手腕上的小包子就抬起了脑袋,她生怕吓坏了比哈剌,连忙将袖子盖住了它的脑袋,轻轻安抚着它,一面走进屋内,四周看了看,除了床榻上比旁人多了一床被子,桌子上多了一份香炉之外,倒是和别人没有什么两样。
看到她盯着自己的床,比哈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十分蹩脚的大明官话说道:“我怕冷,又有些着凉了,真是让你见笑了。”
张敏之连忙摇头:“比哈剌,听说你很能睡?是因为太累吗?”
比哈剌无奈一笑,说道:“倒不是,是小时候就有的毛病,一睡就醒不来,最能睡的时候,能两天两夜不起身。”
“既然如此,那燃香是……”张敏之指了指桌子上的香炉奇怪问道。
比哈剌看了它一样,说道:“这是来了大明之后,求的偏方,据说这些香料可以提神。”
张敏之对香料并不是熟悉,倒也不太在意,只是想着他方才的话,倒是觉得这种奇怪的病症十分少见,于是关心问道:“看了大夫怎么说?”
“吕宋国最好的郎中也看不出原因,这次来大明,其实也是想趁这个机会,请大明的郎中诊治一番,看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张敏之想到他们的行程,说道:“倒是可以趁着这几日走一趟。”
“大明最好的郎中,不是在皇宫里吗?”比哈剌奇怪得问道,“我只要请皇帝陛下找个郎中看一看,不就行了吗?”
闻言,张敏之笑了起来,试着与他解释:“宫中的确有着很多好郎中,但是大明最好的郎中,却未必是在宫中。”
“对对对,泽良也是这么说的。”比哈剌连声说道,“我还以为他是在哄骗我,有想到,倒是真的。”
张敏之奇怪地问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比哈剌想了想说道:“第一天来明国,参加晚宴,我吃着吃着就睡着了,被旁人嗤笑,他出来帮我说的话,我觉得他这个人甚好,就起了结交的意思,说了会儿话,发现能说到一起的挺多。”
那次举宴,她因为生病,并没有参加,没有想到,孟泽良竟然还有如此遭遇,不过他这个人向来如此,能结交到新朋友也不算意外,想到这些,张敏之笑了笑,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星象?”
比哈剌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
张敏之说道:“前几日他跟我借了一些星象书来看,想来应当是你的缘故!”
闻言,他大笑,说道:“泽良对此是真真不在行,不过胜在精神可嘉,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观星象,我跟他介绍了好多,他都记不住,后来我有些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让他自己去记。”
“那他记住了吗?”
“我不过睡了一个时辰的样子,他又是全然的外行,哪里会记得那么快,还跟我说,记住这些星象,真不如翻墙去找打更的老头儿聊天,说不准还能多听到一些趣事儿。”
张敏之笑了起来,看着他平日里斯文迂腐的样子,没有想到也还有这样的一面,回头倒是要问一问他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半夜翻墙,找打更人聊天,也不知道那些打更的人看到半夜出来个小孩,会不会吓坏!
比哈剌说了这些,又打了个呵呵,“后来回去之后,我就马上睡觉,今天醒来之后才发现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真是惭愧惭愧。可现在,我居然还想睡!”
张敏之嗅了嗅屋内不知名的香味儿,见他的眼皮子在打架,知道自己也是问不出什么旁的问题,便站起身,又劝他再找一些郎中问问,这才离开。
将将踏出房门,她立刻掀开袖子,小声问道:“小包子,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小包子摇晃着脑袋,顺着衣袖转到了她的腰部,在她的肚子上停留,张敏之原本惊喜的心情瞬间沉了沉,小包子只有在肚子饿的时候,才会这样提醒她,如此看来,方才的异样是自己多心了,小包子并不是有什么发现。
张敏之略为失望,然而她也十分清楚,如果能这么快找到线索,那这个案子的布局人就不敢动到朱佑樘的头上。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再往案发的两个现场走一圈。
当然,要先将小包子这位小祖宗喂饱了。从厨房出来,顺着路,张敏之先到了克沙士王子的住处,因为案子的真相还没有查出来,所以这个院子被刑部派来的官差守着,原先住在这里的瓦剌学子们已经连夜被安排到了外院一墙之隔的那个小院落,好在瓦剌使团的人并不多,所以还能住得下。
张敏之一走进来,就见到两名官差正抱着胸在那边昏昏欲睡,察觉到张敏之走进,立刻打起精神呵斥道:“你进来干什么!”
张敏之立刻拿了圣旨出来,二人马上变了态度,点头哈腰得将房门打开,让张敏之进去。
张敏之颇有些无奈,陛下没有给她一个实衔,只下了一道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