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汇聚

“陛下觉得，先贤为何一定要复缥缈的上古礼仪？”

鹿鸣给许尘倒酒，笑着问道。

天子真是独夫！

许尘不知道该如何发火，或许，本来就不该发火。

最终，只能找上鹿鸣喝酒。

对方是失败的土司后裔，有一天也要当土司的，虽然也是臣子，却是藩属类型的臣子，说话反而放松。

“为何？”

许尘忍不住问道。

孔子孜孜不倦复周礼，这个时代也有那样的先贤吗？

“人口少。”

鹿鸣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

“上古时期的郡国，可能就如今州县大小，人口不足如今十分之一，为了吸引其他郡国野人来投，便出让利益，比如都是大釜借出，小釜收回，丈量分田的时候用十二尺，收税的时候量八尺，野人虽然无姓，却是重要的资产。”

“而人丁滋生不断，先贤便是复了上古礼仪，因为人丁不再值钱，也不会出现为吸引人而善待的善政。”

许尘听懂了鹿鸣的意思。

或者说，上上下下，从文到武，过去未来，上位者眼中，人丁就真的只是一块砖。

需要的时候，要搬运过去发挥作用。

太多了，却是要挡路的，反正是随处可见的烂砖，没人在乎！

任

重道远！

这个位子，这个时代，许尘真的没人能共鸣。

尤其是百姓性命这种事情上……

最终，许尘只能沉默喝酒，然后起身离开。

……

御驾亲征，倒是让京城百姓关心的话题从天命，迅速转变成了皇上国王的胜战。

昨天还可能不得天命的皇帝，今天御驾亲征，顿时成了百姓口中的不败帝王，中原乱局，也会快速结束，百姓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安稳，发自内心的期待起来。

流言的主要内容，许尘起草，锦衣卫负责传播。

他要离开京城了，当然要对京城的流言做一波整肃。

只能说，百姓真的很好糊弄。

大军开拔，锦衣卫随行一百，禁卫三百，京营两千。

这是极简又极简之后的配置了。

翟鸿飞这位老将也没带，统辖两千京营的，是名叫云奇志的游击。

离开京城，到达依旧没知州的商州，许尘得知了开封陷落的消息。

官道两旁，准备了粮秣的商州官吏，云奇志和乔柏等人，脸色都很难看。

开封陷落！

这样一座中原大城，居然陷落！

“陛下！”

紧接着，云奇志，乔柏和韦元等人，纷纷跪地，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意思也很明显，让皇

上回銮。

许尘当然不会遵从，反而更加生气了。

要不是这些人故意让流民流窜汇聚，想着一波没，怎么会有今日？

但这是他做出的决定，他谁都无法怪罪，只能加快速度，继续上路。

晚上还是要扎营的。

无论如何，还是要军议的。

唯有军议，许尘才能知道开封陷落的危害，知道打下来的难度。

许尘沉默旁观旁听。

乔柏，云奇志，韦元和另外两名千户参与军议。

军议了一大堆，许尘总算听明白了。

按照这几人军议所说，乱军占据开封，居然还是好事！

因为，乱军有去处了，就会汇聚到开封。

扫荡四野，便能更快完成。

然后大军汇聚开封之外，只需要锁城，开封便能不战自溃。

开封是水陆交通构成的大城，城内有百姓三十多万，加上乱民不断涌入，大军扫荡之后，可能会达到五十万。

所以，只需要锁城，切断水陆进入的物资，很快，里面就会因为没粮秣而自溃。

而这时，直接以只杀首领的方式招降，开封自然会打开城门投降。

至于乱民在城内屠戮，没有粮秣期间会做出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全都避开不谈。

“攻城的话，需要

多少人？”

许尘问道。

“至少两万。”

云奇志道：

“还要建造军械攀成，伤亡……”

停顿了一下，云奇志道：

“陛下御驾亲征，可以前驱威武军为先锋！”

几人立马附和。

许尘只是不耐烦挥手让几人离开。

不过，驱威武军为前锋，看来必须做了。

又过两天，许尘进入中原，同时也收到了来自乌当的军报。

乌当已经在调动卫所士兵，扫荡四野了。

其后的应对，也和军议的内容差不多。

以汇聚的卫所士兵为依托，逼迫威武军先驱攻城。

许尘心情总算稍好。

不管乌当是想要消耗掉威武军，还是立功赎罪，总之，没提出锁城的方略，让人不会那么火大。

至于徐柳和关太战死，乌当提出追赠，他自己接连战败，坐视开封陷落，上表请罪，许尘全当没看到。

密信里面，也写了徐柳和关太真正死亡的原因。

所以，追赠是必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