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教教。”
“那个傲慢的蠢货把。”
片刻后。
王庭禁宫的客房中。
传出了阵阵轻叹。
靖王面色泛苦。
望着眼前的炉火。
心中愁绪万千。
自从方才。
靖王离开主殿后。
梁帝的侍卫便把他暂时安置在了此处。
说是款待。
但实则是软禁。
因为房门外面。
此时已站着不少卫兵。
方才他想以解手的名义。
出门散散心。
但都被守卫给拒绝了。
说实话。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了。
若不是当初。
自己一意孤行。
带着满心期许北上投梁。
哪会有今天的事?
援兵没请来。
反而自己被人软禁了。
可谓是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嘲讽至极。
想到这。
靖王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想起出发之前。
曾和周德宗。
也就是昔日的四皇子。
禀告过此事。
说是禀告。
但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毕竟。
谁会在意一个傀儡的意见呢?
这事他既然能搬到台面上讲。
那不用想。
事情肯定已经尘埃落定了。
靖王本以为。
德宗在听了自己的想法后。
会像信王那样痛斥自己。
但没想到。
德宗不仅没说什么。
反而对此深表赞同!
甚至当着他的面。
公然表示愿意
放弃皇位。
去梁国当一个普通百姓。
那高兴劲。
让他十分意外的同时。
心底也升起了一丝浓浓的悲哀。
你老李家的天下。
说让就让了?
他很想开口斥骂。
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
自己没资格去指责德宗什么。
一个反贼。
一个伪帝。
谁也没资格去说谁。
大家都是一丘之貉。
在乱世中苟且偷生罢了。
至于周朝。
这绵延二百年的国祚。
如今还剩下些什么?
自从京师一战后。
决议投梁的他。
便主动卸下了讨逆盟主之位。
带着本部人马。
及朝廷班子。
还有那些残存的皇家血脉。
离开了京师。
退居到了自己的封地。
而留在内地的其余封王。
则爆发了混战。
丝毫不在意越国的威胁。
拼命的厮杀掠夺。
割据土地。
称雄一方。
大周内地。
如今已是人间炼狱。
京师亦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二百年的辉煌过往。
所有文明与辉煌的历史。
皆在战争中。
烟消云散。
在这有限的一亩三分地内。
无时不刻。
都有新的战争打响。
那些曾经拱卫一方的封王。
如今纷纷对着同胞。
痛下杀手。
相较于内地的混乱。
昔日遭水灾的南方。
反而要比混乱不堪的内地好。
至少在越国的治下。
人们不会被战乱所侵扰。
事实往往就是这么荒唐。
砰砰砰。
正在靖王回想过去时。
房门突然被敲响。
他闻声望去。
透过窗户。
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进来吧。”
随着靖王的话音落下。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只见门口站着的人。
乃是一名着灰袍的老者。
佝偻着脊背。
皮肤干枯如同树皮般开裂。
脸上带着一丝和煦的微笑。
看上去。
不过只是个。
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者。
然而。
他的存在。
却让守护在门外的卫兵。
诚惶诚恐。
这方才还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卫兵。
如今却恭谨的跪在地上。
连大气都不敢出。
见到这一幕。
靖王有些诧异。
看向老者灰袍上的狼型刺绣。
心中大震。
方才的梁昭帝。
衣袍之上也是这么一副。
咆哮的巨狼纹饰。
靖王虽然不明这玩意。
在梁国。
到底代表什么。
但按照南方诸国的常识而言。
一般人可不敢在衣服上绣龙!
注意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