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艺小青年,实际上论起真功夫,勉强还是能够称得上高手的。
在许五的带领下,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匠人的地方。生产军械的地方,别说是阮白,就是楚昊也是不能够轻易进去的。而生产和维修普通独轮车的地方,阮白随便走。
那些闷头维修的匠人们,看到人是许五和楚昊领来的,也不管阮白是什么人,自顾自闷头干活,完全不理人,或者说是没空理人。
阮白转了一圈,对着楚昊和田凯复挥了挥手,打发人的意思特别浅显易懂。
楚昊脸皮子一抽,碍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他一不好动手教训,二不能动口斥骂,只能冷哼一声,叫上许五走人。
田凯复看了看楚昊,再看了看阮白,最后还是决定留在阮白身边。能跟在仰慕的对象身边当然好,可是楚昊现在心情不好,他也没什么能让人心情变好的方法,还是不要到跟前去讨人嫌了。
跟在阮白身边就不一样。也不知道这小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论调,偏偏听起来还非常的有道理。就像他现在身边就剩下不到十两银子,剩下的全都被拿去换成西原那些没人要的地……
居然还觉得很赚的自己,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田凯复心情复杂地看着少年往一个一点都不会碍事的角落一蹲,然后就开始给那个工匠递把锤子递块木头什么的,不到半盏茶时间,那工匠就开始和阮白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说起话来,时不时还指着工具和物件说着什么。
再过了一炷香时间,阮白的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人,说的话讨论的话题,田凯复一个字都没听懂。
过了一会儿,有伙夫挑着两个木桶过来。不用说什么话,匠人们自然一窝蜂地放下手头的活,大部分都是直接从身边拿出一个碗,然后一个个规规矩矩地在放下的木桶前排队。
那伙夫打开木桶盖子,一股热气在冬日里飘散开来,好多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还有几个夸张地抽着鼻子。
刚才跟阮白谈得最欢的匠人犹豫了一下,对阮白说道:“后生要不要也过来用上一点?”
这中年匠人的话一出,周围几个匠人的眼光看着阮白就复杂了起来。
阮白的年纪不大,这些匠人们的岁数不说当他爹,大部分也都有资格当他长辈。他们不至于和这么小一个少年生气,可是他们一天的饭食也就是每天两碗粥汤,做得都是重体力的活,要是再匀出一个人的份,别说是个陌生少年,就是认识的哪家的孩子,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的。
阮白笑着摆了摆手:“多谢七叔,我已经吃过了。”
田凯复这才找到机会走到阮白跟前,看着那没多少米粒的粥,眉头皱得死紧:“怎么能只吃这些东西?”
阮白突然感慨了一句:“我们被匈人当成奴隶的时候,吃的还不如这个,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看起来匈人如此,周人……也没差多少。”
阮白的声音很小,只有站在身边的田凯复听到了。他心头巨震,一时间只能瞠目结舌。他想反驳,想狠狠地反驳,可是他发现自己自幼饱读诗书的言官,竟然找不出一句能够反驳辩解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