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说话,从管家手上接过包袱后,就立刻关上了房门,快步走到床边,把包袱递过去:“老田给你的。”
榷场开了之后,往来的奇奇怪怪的商品挺多的。但凡田凯复觉得好用的或者是不认识的,就会打包一些,让人带阮白。反正自从水泥路修好后,从关城到榷场,马车来回要不了一个时辰。
阮白抬了抬下巴,支使世子爷:“打开我看看。”羊肉果然大补。以后就不能让楚昊这牲口吃羊肉!
包袱很蓬松柔软,打开里面是一条花团锦簇的织毯,看得出来工艺精湛。包袱里面还有一封信,楚昊念了一遍,忍不住笑:“敢情这还是贿赂。”
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一个在榷场经商的匈人,他的妻子临近生产,不方便赶路,现在眼看着天气要冷了,希望留在榷场过冬。
榷场的建立符合周匈两国的利益,建立起来非常快。但是这样的快速度,也意味着背后有许多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像是榷场的关闭时间,其实并没有考虑到匈人的迁徙问题。
榷场冬季关闭是肯定的。当初在匈人官员的想法看来,反正每年迁徙的时间都有定数,到时候他们收摊子走人就行了,肯定比冬季要早,根本就不需要商定这个商定那个的。周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现在多了个不适宜赶路的孕妇……
阮白笑了笑:“这么快就等不及试探了?”榷场新建,双方都还处于相互不信任的状态。别去管买卖的时候有多热闹,谁心底不是放着一杆秤呢?
“嗯。他们也不会有耐心等到明年。”草原物产匮乏。往年匈人们想要得到一些日用品,难度比起周人来要大上许多。现在有了榷场这个口子,对于普通牧民们来说,他们也能够用较少的代价来交换到一些精美的日用品。
一些代表了大部落的匈人商人,更是在这段时间内体会到了定居的好处。
哪怕是匈人,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热爱放牧的。放牧对他们来说,更多的只是一种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谈不上坏,也谈不上有多好。
而住在结实温暖的房子里,四周有高而坚固的围墙,不用担心野兽来叼走他们的牲口,让他们感受到一种新奇的安全感。这种体验并不深刻,只是在他们心头扎下一个念头,觉得这样生活着还不错。
这一条价值不菲的织毯,如果阮白收下了,那就是匈人商人一家的冬季住宿费了。
结果阮白根本就没看两眼:“让先生退回去。孕妇留在越泽待产可以,还能留下一个侍女,其他人不能留。”就算他要慢慢和平演变匈人,步子也不能一下子迈得太大,而且这个主动权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的计划现在才刚展开呢,匈人就想先伸腿?绝逼不行!
榷场这天一个行商队伍离开,带头的马车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驴车。
这在榷场很常见。大商人们总是排场庞大。打从榷场开到现在,每天都有类似的车队进进出出。
打头的马车略微停了停,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掀开有些厚度的车帘,将一个大大的食盒递给在一旁经过的田凯复和方羽。
田凯复惊讶了一下:“丽娘,这是要走了?”作为曾经蹭课的学生,田凯复记忆尤深。尤其这个姑娘还是榷场唯一的女商人,手腕圆滑不下于那些老商人。
丽娘笑了笑:“是,咱们的人少,货物已经够了,再多也来不及做。本来还打算绕路去一趟田先生府上,现在倒是用不着了。”马车内还跟着另外两个姑娘,她们也各自递了两个大包袱给他。
方羽替田凯复把东西拿在手里,嘴角有些下弯,不太喜欢他家田田跟别的姑娘亲近。
一个姑娘细声细气地说道:“几件毛衣毛裤,给田先生和……师娘的。”
师娘?车队已经走过了好一会儿,方毛毛还是皱着眉头在沉思,被田凯复牵着走到了榷场,才不确定地问:“师娘,指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