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壁的一张八卦图上轻轻一点一压一转,灰色的铁门缓缓打开。
走进去,项无间才发现,此门竟是用千年沉金所铸,莫说是他,就算大营位、蓝魄境的大修怕也动不得分毫。
石室里静谧异常。
四周竖着几排灰暗的书架,屋顶正上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水镜石,将甬道内的光映射到下方的一尊五角石台上,照出了一个古红色的四方盒,盒上绑着四条青金锁链,锁链上压着一把沉金打造的八窍玲珑锁。
“父亲…”
项无间刚要询问,却被项问打断:
“这地方历来唯有项家族长方可进入。”
密室中充满了肃穆的气息,走到石台前,父子二人神情严肃地看着完美无瑕的红盒,压在四条锁链上的八窍玲珑锁精致无比。
项问道:“此乃天机盒,是天一学院老一代天机老人亲手打造。无间,现在我就告诉你我逍遥王府守护了十万年的秘密。”
说完,只见项问右掌盖在锁上,一股带血的蓝色业力喷染而下。
“啪!”
八窍玲珑锁轻然打开——此锁与他血脉相连,非其本人绝无法开启。
项问小心地取下四条青金锁链,天机盒缓缓打开,露出了一张灰白羊皮卷。
项问目光如电,运气于双指,电光火石间从盒中取出白卷。在皮卷离开的刹那,一层“黑沙”忽然从盒中“涌”了上来,接着又落了下去。
项无间一觉此物便似曾相识,惊吓道:“这是··蛊虫?”
项问强稳乱糟糟的呼吸,仿佛刚刚取卷的那一刹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握紧了手中的灰皮卷,心有余悸道:“是饮马山留下来的黑血蛊,一直被此卷的灵气养着,若非这身项家血脉,我此刻已经化作一滩黑血水了。”
项无间看着空空如也的天机盒,又咽了一口凉气。
平静好呼吸的项问把灰白卷单手捧到项无间面前,激动道:
“这是通往武陵山的地图,现在我将他交给你。”
“武陵山?”项无间恭敬地双手接过古旧的羊皮卷,忍不住问道:“父亲,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我项氏一族的根脉!”
项
问发髻虽老,豪气却不减当年。
项无间听得心头一震,瞪大了双眼看着手中捧着的地图,久久无语。
项问徐徐道:“自打十万年前,我项家先祖来到江州城起,便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
项无间飞快地理清思绪,底气不足地问道:“那这邪皇帝甲···还有当年的灭门血仇···”
项问神色一冷,道:“无间,其实有一个真相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项无间愣了,但很快就清醒过来。他又想起了离开荆州时,项天涯最后对他说的话。
“你去江州,便知一切。”
忽然,寂静的密室中荡起了一阵痛苦的咳嗽。项问扶着石台,身体竖着蜷缩成一团,浑身抖动着痛苦的模样。
“父亲!”
项无间急忙上前携起老人,接着向他体内打入一道业力查探和疗伤。
结果仍然是绝望的。
项问丹田中的火毒已浸入奇经八脉,早在三百年前,他已动不得一分业力。刚刚为了取出地图,他勉强运气,不料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蠢蠢欲动的火毒此刻已经烧毁了他的心脉和脏腑。
项问没有力气地摇了摇手,他知道自己大限到了。而他一直留着一口气,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推开项无间,回了一口气,缓缓道:“八百年前,有一个神秘人忽降逍遥王府,留下了一块雕着九条金龙的令牌离开。那晚,父亲召回所有族人,将旁系族人和府中仆从不管老幼全部灭口,封了所有宅院,带着几十名宗家子弟连夜离开了江州,奔波七天七夜,秘密来到了西北乾山,以妖族身份暂居。”
“什么?!”
项无间知道这已是父亲最后的时光,所以并没有强行违逆父意。但项问这番话却还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谁又能想到,自己一直担负的家仇大恨竟然是假的。所谓灭门,竟是项家自己杀了自己人。
但项无间凝视着手中的地图,很快冷静下来。
“八百年前···”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着,心中已断定七八,八百年前的那个神秘人难道会是一年前救他下巫云山的项天涯?
项无间还在沉思。他本以为找到凶手,带领家族在中原重振威名就足够了,想不到却揭开了一段更加隐秘的故事。
项问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血已经顺着掩嘴的手滴落
而下。他好像一棵枯了九分的野草,却在汹汹而来的烈火面前鼓起了最后一丝刚毅。
他倔强地缓缓道:“如今你既已得到邪皇帝甲,也该去找那个地方了。”
项无间一手扶着项问,一手在石台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羊皮卷,却发现上面灰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
项无间刚要疑问,项问就给了他答案:
“图上有封印,非天定之人无法破解。现在,你就是那个人。”
项无间明白地点点头,从掌心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