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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越过来锦江城的时候,阿烟最先听到的一个消息却是让她吃了一惊。
“沈越被晋江侯府逐出家门了。”
萧正峰一边卸下身上的战甲,一边随意这么道。
“逐出家门?”
阿烟吃惊不小,要说起来沈越重生而来,怕是第一心愿就是要让晋江侯府一切顺遂,再不重蹈上辈子的命运,怎么好好的要被逐出家门呢?
“听说是为了那个跟人跑了的娘,他和晋江侯闹僵了,本来闹僵了罚跪说几句好话也就罢了,晋江侯府如今就剩下他和他二叔了,晋江侯这个当爷爷的也不见得舍得动自己的亲孙子,谁知道他还出言不逊,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难听的,把个晋江侯气得差点摔倒在那里,最后说是断绝关系,从此后他不许踏入晋江侯府一步。”
萧正峰将外袍挂在一旁的花梨木衣架上,坐在炕沿接过来阿烟奉上的香茶,一边品着,一边这么说道。
阿烟当下蹙眉不言,她实在是没想到沈越竟然对那个出身烟花之地的母亲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更未曾想到他竟然为了这母亲和晋江侯府闹翻?如果说他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那自己倒是可以理解,小孩子渴望母亲厌烦家规甚严的祖父那是完全有可能的。可问题是沈越不是啊,沈越从来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是一个处事谨慎细致,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克制自己的内心想法以获得最大的好处。
这样的沈越,那个活了二十几年的沈越,便是对上一世的母亲抱有遗憾,又怎么可能为了母亲而和晋江侯府闹翻,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这样对晋江侯府和自己都没有好处。
他如果要护着母亲,自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方式,唯独不该是这种。
阿烟闭眸想了片刻,皱眉道:
“他和齐王府的阿媹郡主,这婚事可受了什么影响?”
萧正峰挑眉,淡道:
“齐王自然是不喜,大怒,不过拗不过阿媹郡主在那里不吃不喝的闹腾。如今阿媹郡主也十一岁了,过两年也大了,孩子大了主意大,一心就被沈越给迷了眼。齐王如今也是没办法,只好把这事儿冷着,看看过两年外头风言风语少一些再做定论,也兴许过两年阿媹郡主就不念着那沈越了呢。”
阿烟却摇了摇头,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阿媹郡主从很小的时候便恋慕沈越了,那一颗女儿心不知道被勾了多少年。后来齐王登基为帝,她身为齐王唯一的血脉,备受宠爱的长公主,不知道身边多少少年恋慕于她,可是她却抱着一线希望等待着昔日的少年郎沈越。
及到沈越登科及第,她算是得偿所愿,就此榜下捉婿,总算嫁给了他。
这是上辈子的孽缘,这辈子怕是要延续,更何况沈越看起来就是要巴住这位阿媹郡主不放的,他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机去勾住一个小姑娘的心神,那自然是手到擒来的。
阿烟这么想着的时候,萧正峰一口茶呷下去,黑眸静静地望着阿烟:
“怎么了,替他难过?”
阿烟摇头:“没,就是觉得纳闷,你说他这么做图个什么?”
萧正峰嗤笑:
“鬼知道呢,图着让天底下人都知道他有个什么出身来历?”
阿烟实在是琢磨不透,也就不去想了,恰好此时晚膳上来了,她便陪着萧正峰一起用晚膳。
沈越前来锦江城上任,新官上任虽然不见得烧三把火,可是总要去迎接一下洗洗尘。虽然沈越现在和晋江侯府闹翻了,可大家都知道人家十五岁的少年郎竟然破格成了锦江城的知军,又是未来齐王的女婿——尽管这婚事可能玄了。
萧正峰如今已身为二品镇北将军,可也不想慢待了这个人,更何况这个人身上还有他颇为感兴趣的事儿呢,当下亲自陪着吃酒,又带着他四处视察了军中各项事宜,最后还陪着进了知军大人的府邸。
接连几日萧正峰不见人影,阿烟虽操心着萧正峰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不过捉不到人她也没法问,就算问了自己也管不上事儿。上次因为自己拿着个鞭子乱舞导致伤了腿儿的事,可是被萧正峰凶得不轻,从此后他是越发严令身边众位丫鬟,要好生照料好夫人,不能有半点差池。
阿烟现在哪里都不敢去,就没事去后院伺弄下自己的花草蔬菜,她种了一片窝瓜甜瓜等等,眼看着都要结出小青瓜蛋子来,等到那些青瓜蛋子长大变熟,就是香甜美味的甜瓜了。
虽说现在也不缺她这一口吃的,她想吃什么萧正峰都会专门命人快马去各处购置,可自己亲手种出来的到底和外面买的不一样。
这一日她正在瓜地里拔草儿捉虫,看着地里的绿色枝蔓爬到到处都是,小黄花在那翠绿枝叶中摇摆,偶尔间露出几个青涩的瓜蛋儿,她心里是充满喜悦的,擦擦额头的汗,便是累一些也觉得充实。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传来脚步声,不是平日里丫鬟们的脚步,而是刚硬的战靴踩在松软泥土上特有的那种声音。
她抬头看过去,果然是萧正峰,没穿战甲,只紫罗兰长袍,后面是玄色披风,身板挺拔地走过来时,身后的披风随着飘荡,看着矫健洒脱,意气飞扬。
萧正峰走近了,不敢苟同地望着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