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考人院子多了塔米尔这个大嗡门 , 也瞧间多了朝气 , 变得热闹 。

“ 怎么样 ? 杜教授的文章写好了吧 ?“ 林考爷子抬头询问窗口内洗菜的塔米尔 ,

手上也没闲着 , 鱼鳞刮得嘟里咧啦 , 刀光剑影的 。

“ 写完初版了 , 还要改呢 。 这东西写出来要查那个 , 嘲 , 海量资料 , 一点不能出错 , 老细致了 , 贼累人 。 “ 塔米尔干活不很精细 , 但胜在速度快 。 咧啦唰啦几下就把都洗好放在盘子上了 , 就是搞的水台上下都是水 , 他也不在意 , 开开心心递出去 , 又快速把苹果切成丫 , 端出去放在白老先生面前的圆桌上 , 爽朗一笑 ,“ 吃吧 , 脆的 , 矢

“ 做研究当然是这样 , 不然得出错误结论 , 以此为基础指导工作 , 得出多大乱子 。 “ 林考爷子杀好鱼 , 转身去蒸饭 , 忙活完才勾起炉盖 , 放上铁锅 , 先倒油热锅 。

“ 你给翻译的那几本书 , 回头出汉语版的 , 你也有署名吧 ?“ 白考头牙口还行 ,

咔嚓咔嚓啃苹果一点问题没有 , 就是苹果皮有点韧 , 全被他吐了 。 塔米尔这孩子有劲 、 勤快 , 唯一的缺点就是切苹果之前不削皮儿 。

“ 有署名 , 说我是翻译出版过程中的特殊专业型校对人员 , 特殊编辑 , 特殊翻译人员 。 还给我钱呢 。“ 塔米尔笑着在裤缝处擦了擦手 , 提着裤子就要坐到白老头身边他嗪喳 , 拾头见林爷爷还干活呢 , 又把腰直起来 , 端了盆在院子地上酒了水 , 开始扫地 。

“ 挺厉害啊 , 也算出书了 。“ 白老头笑着啧啧两声 ,“ 年少有为啊 , 响国内现在像你这样又懂牧业 , 又懂俄语的人可不多 。 杜教授对你算很满意了 , 有出息啊 。“

“ 嘴 , 我本来啊也不会啊 , 可是小梅会 , 我们一块儿放牛的时候没别的事儿干 ,

你站在草原上别说转一个圈儿 , 就是转一百个圈儿 , 看到的也只有草和牛 。 我就说你教我学俄语吧 , 她就教了我好长时间 , 还给我留作业呢 。“ 一说到林雪君 , 塔米尔话就没完了 。 他招着扫帚站在院子里 , 地也不扫了 , 挑着两根粗眉毛 , 眼皮被眉毛拉高 , 把一双长眼睛拉得圆溥溜 、 亮晶晶的 ,“ 我才学了几个月啊 , 她就开始给我搜刮俳语说明书 , 俄语报告之类的让我对着字典翻译 。 刚开始我根本整不明白 , 就一个一个地对词 。

「 才能把句子组织明白了 , 她又让我用汉语做翻译 , 还都要写下来 。“

塔米尔歪着脑袋想起那些岁月 , 忍不住得意道 :

“ 我每天坐在草坡子上 , 一边牧牛 , 一边写东西 。

“ 生产队来送物资的 , 一个月最多来两赵 , 大多数时候也就一赵 。 我手里的本子正面写满了 , 又写背面 。 背面也满了就在字和字的缝儿之间找空隙书写 , 实在没地方写字的时候 , 铅笔也用秀了 , 就用树枝在土上写 。

“ 反正也没事儿 , 有时候一天就只说三四句话 , 比如跟阿爸阿妇说几句 「 我吃饱了

“ 今天吃嗯之类 , 我就从早上写到晚上 。

“ 即是学习 , 也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

说完了又忽然开始嘿噱笑 。

“ 你傻笑呢 ? “ 白老头撒嘴 , 刚吃到的这丫苹果好酸 。

“ 小梅说我是学习的天才 , 哈哈哈哈 …“ 塔米尔说完了便开始哈哈大笑 , 笑好天才开始有点不好意思 , 傻笑两声 , 又开始扫地 。

“ 你学东西是挺快的 , 这才来了多长时间啊 , 这里里外外的街道都被你走熟了 。 “ 白老头啧一声 , 现在他们这附近哪里有好吃的 、 哪里有好看的 , 没有人比塔米切更懂的 。

“ 这有啬难的 , 草原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 我们也能找着东南西北 。 那么大一个草原 , 往哪里看都差不多 , 你在这片儿牧马 , 我在那片儿放羊 , 要是不会认路 , 都得死在路上 。“ 塔米尔讲话时语气里满是自豪 , 像个洋洋得意的孩子 。

白考头和林老爷子却听出了其他 : 这些在草原上生存人的 , 实在不容易 。

林老爷子的米饭蒸好了 , 红烧鱼也出了锅 , 塔米尔忙丢开扫帚抢着盛饭端菜 ,

又熟门熟路地去取林老爷子的酒 , 给两位老人一人倒了小半杯酒 。

又炒一盘青菜 , 加上一叠老酱菜 , 俩耆一少就算开席了 。

先夹一筷子酱香的红烧鱼 , 外皮咸香多汁 , 满口馥郁红烧汁 , 细一捕又尝到内里鲜香软嫩的鱼肉 , 吐出小细刺 , 口腔里的鲜香鱼肉已与红烧汁你侬我侬 、 缠绵一处 , 享受尽了才舍得吞咽 。 再捏起小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