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祭奠
只留下秦一隅独自一人 , 架子鼓节奏变了变 。
他眷开眼 , 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
[ 是谁杀死了我
我就复生在谁梦中 ]
台下五干名观众 , 其中不少是其他乐队的乐迷 , 也有很多从一开始就对 B 组有偏见 , 对恒刻有偏见 。
没有任何负面舆论是可以完全反转的 , 即便有澄清 , 有铁证 , 黑水也难以洗清 , 总有人只看自己想看的 , 否认自己不认可的 。
没准儿从一开始就是在炒作 ?
这些乐队不是也收获了热度吗 ?
戏这么多 , 怎么可能认真在搞音乐 ?
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走进 livehouse, 愚看看这支塞满了所有人的乐队究竟会做出多烂的东西 ; 也有人怀着担忧和焦虑 , 祈祷自己喜欢的乐队能在高压之下稳定地发挥 。
几乎没有人认为他们一定能成功 。
正因如此 , 此刻的震惊才来得如此猛烈 。
「 天我鸡皮疙瘩狂掉 …...“
「 这首歌跟这三支乐队的所有歌都不一样 1 “
「 太神了 …...“
第一段副歌结束 , 间奏响起 , 秦一隅摘下麦克风转过身 , 众人这时才发现 , 他黑色衣服的背后竟然贴满了纸条 , 特写镜头对准了他的背影 。
纸上霸凌的文字摇摇欲坠 , 人人都熟悉 , 每一句都是学生时代的亲身经历 。
背景屏幕上 , 小明的遗照 “ 再次出现 , 背对舞台的秦一隅慢悠悠朝那照片走着 。
随着他的移动 , 那缠在拇指上的白线也跟着牵引 , 大家这时候才发
现 , 白线的另一端竟然缠在南乙的手链上 。
最终 , 秦一隅驻足在蓝 . 灯 . 方 . 框的边缘 , 仰着头 , 望着那照片 。
[ 认真凝视照片上的人
难道是我死而复生 ? ]
屏幕上一只穿着球鞋的脚出现 , 一脚踢飞了那相片 , 木头相片滚啊滚啊 , 滚到观众池的天幕上 , 旋转着 , 最后竟然变成一个罐头 。
乐手们用很轻 、 很骏的声音齐声合唱 。
[ 朝气蓬勃的剑子手 】
【 落单耐接的肉罐头 】
天幕的罐头窍然炸裂开来 , 满屏幕滚动着红色字体 , 密密麻麻 , 全都是霸凌的言语 。
秦一随转过身 。
[ 是什么杀死了我 ? ]
在绣眼的 “ 嘘 “ 声之后 , 这一次的停顿 , 秦一隅主动将手指放到唇边 。
下一刻的爆发 , 不只是器乐和他的核嗣 。
站在台下的每一个人 , 每一张脸孔 , 都自动自发地呱哼出声 , 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无数只受害的亡魂 , 同一时间 , 爆发质问 。
“ 是什么杀死了我一一 “
这句歌词也铺满了整个背景屏幕 , 猩红 , 醒目 , 循环往复 。
音乐在这一刻化身成情绪的载体 , 每一个受到过压迫的灵魂 , 被链接在一起 , 成为共同体 。 不解 、 委屈 、 难堪 、 愤濑 …... 压抑了一整个青春期的痛在瞬间被唤醒 , 在编排得如同暴雨一般的器乐声中 , 肆无忌惮地宣泄出来 。
大家恍然发现 , 原来我们都是 “ 小明 “。
被杀死的那一部分我 , 是怎样的 ?
凶手又是谁呢 ?
在铺得更烈的编曲中 , 副歌的二重唱重现 , 答案直白得残忍 。
台上台下 , 所有人激动到试图把伤痕累累的心都喊出来 , 唯一冷静的 , 只有南乙 。
他弹着贝斯 , 红着的双眼里是不屑 , 是漠然 , 像他的唱段一样 , 像那些真正的霸凌者一般 。
这样一张冷酷又漂亮的脸 , 太适合铺展华丽的 “ 恶 “ 之皮囊 。 然而无人知晓 , 这一字一句的伤害都是他写下的 , 也都是他遭受的 。
[ 欠发育的肢体是羞辱的标本 ]/ (“ 笑啊快看镜头啊 ! “)
[ 剥下湿透的衬衫算什么残忍 ]/(「 别担心一 . 丝 . 不挂 。
[ 走廊路过的每一双漠视眼神 ]/ (“ 不喜欢和我们玩吗 ? “)
[ 将谋杀粉饰为玩耍的成年人 ]/ (“ 不喜欢就去死吧 。“)
受虐者是煎熬的 、 歇斯底里的 。 施虐者是平静的 、 满不在乎的 。
特写的两张脸孔 , 一热一冷 , 一个声嘶力竭 , 一个神色漠然 。 冰与火两个极端 , 已经无形中成为恒刻的 live 特色 。
舞台的中心 , 那被灯光圈定的长方形区域忽然间涌起干冰 , 配合着突然降下的猩红色灯光 , 如同忽然弥漫的血雾一般 , 吞噬了被困在其中的秦一隅 。
血雾向上 , 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