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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爷第一次听了。蓬莱黎庶皆为方小兄弟说话,阿爷也宁信他是铡驸马的包公,刚直无私,哪儿愿疑他是逆贼?然而此事事关天家之威,不可莽断,你若有方小兄弟是反贼的物证,便拿出来罢。”
“孙儿……孙儿并无物证。”陶少爷嗫嚅道。
有人喝道:“既无物证,你还在这里说什么狗屁话!全是歪曲构陷,诈害良民!”
鼎沸人声里,陶少爷心颤魂飞,浑身战栗。他知道自己是在污蔑方惊愚,然而他今日不得不来。这是靺鞨卫的命令,在蓬莱,无人可违抗仙山卫之命,即便是血浓于水的亲骨肉,也只可对其俯首帖耳。
他抬起头,白日耀耀,人群仿佛离他很远,他是孤身一人。目光下落,他忽而望见靺鞨卫的脸,无一丝神色的波动,却冰冷如蓬莱的风雪。老人不发一言,然而目光却在做无声的敦促。于是一刹间,陶少爷如陨深渊。
陶少爷忽而觉得他的一辈子过得稀里糊涂,生时不明不白,死时也会是莫名其妙。阿爷说得不错,他便似一段朽木,唯一有用的是燃烧时发出的光火。
一片沸反盈天里,他的手慢慢抚上膝上的剑,将剑鞘拔开,他在锃亮的剑刃里最后一次看清了自己惊恐的双目。
“虽无物证,但我愿以性命证我所言非虚!”陶少爷猛然将剑横于颈侧,浑身离筋离骨地震颤,嘶声怒吼,“方惊愚乃白帝遗孤,无忠谨之心。留他一日,蓬莱黎庶必遭祸殃!靺鞨卫陶家世代为天家殚诚毕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