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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发生了一件事,教方惊愚心绪更加烦扰。
原来是断了几日药后,楚狂的伤势突而急转直下,休说好转,如今的模样比先时更为虚亏了,高烧不退,只饮得下一点水,其余的吃食喂进去只会尽数吐出来,且吐到后来只剩血水。身上的创口也在开裂,浑身渗血,简直不似活人。任方惊愚平日如何镇定,此时也急了眼,在山上寻了些宽叶十万错敷在楚狂身上,伤也不见好。渐渐的,楚狂进气少而出气多了。
方惊愚望着楚狂消弱的脸庞,心里发痛。一次次受濒死的重伤,又一次次滥用来路不明的肉片,楚狂的身子早千疮百孔,这伤势再不可耽搁了。
说干便干,他悄悄画了逃出山门和密林的舆图,乘着僧人们晚课,方惊愚将楚狂用褥子包好,扛在身上,悄没声儿溜进夜色里。楚狂烧得七荤八素的,庞儿通红,其余地方则显着虚孱的苍白,这时也难得地醒了,迷迷糊糊地问:
“殿下,我们去哪儿?”
方惊愚道:“带你夜奔。”
楚狂趴在他肩上,耷拉着脑袋,微微地笑了,说:“被捉回来……浸猪笼怎么办?”方惊愚说,“被爹浸么?他大抵只会浸我,舍不得浸你。”
说到这里,他忽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心里大呼不好。手里还没楚狂是兄长的铁证,他同这话只会自找不痛快,还会教楚狂发恼。然而一转头,却发觉楚狂倚在自己肩头,又人事不知了,心里也不知应是紧是松,只是长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