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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在自个厢房中……”
“怎么回事?”小椒喃喃道,脸孔已无了血色。“我昨儿还见她好端端的!她还给我携了头风药来了呢!”她猛地揪住那仆侍衣衫,“你们不会看错了罢?说话!”
仆侍吓得扑通跪地,连连叩首:“小的怎敢瞒着神女!千真万确,碧宝卫大人丧命于房中。也不知怎的,浑身似被猛兽咥咬,房里血汪汪的,惨不忍视哩……”
“守卫呢?没发觉异状么?”
仆侍摇头,“一夜都悄静静的,哪儿想到出了这样大事!堂堂王府,又怎会藏着只吃人恶兽呢?”
忽然间,小椒想起了昨日在堂上自己曾见过的那黑影。祂曾游至碧宝卫身边,血口大张。莫非那是凶案的前兆么?她摇摇头,定了心神,又问仆侍道:“凭甚说是猛兽犯的案?”仆侍说:“因、因为尸首左近的血泊里,落着半枚断牙……大抵是那兽类啮得用力,反倒折了自己爪牙。”
小椒忽而呆若木鸡。
她放开仆侍,道:“带我去看看。”
仆侍不敢有违,慌忙爬身起来,在前头带路。
天阴着,风光黯淡,穹顶仿佛要盖下来一般。廊子边白墙灰瓦连绵,重叠往复,如无尽的牢槛。在仆侍身后,小椒走在廊上,一只手却悄悄按在了唇边。
她昨夜做梦,在梦里胡吃海塞,梦见自己被角子里藏的银元宝磕掉了牙,今晨醒来时腮帮子发酸。她摸到自己的嘴里,牙根处一抽抽地疼。
而她右侧犬齿的一半不翼而飞,空空荡荡。
第104章 无处遁形
厢房中,黑血遍地,腥气冲鼻。
堂庑里人头攒动,一众人围在房中,望着躺倒在血海中央的老妇尸首,神情肃穆。那是一团残凄肉块,仅外头裹着破碎的金绣青罗衣,依此可辨识其人身份。众人忧心如惔,究竟是怎样强健的兽颌,才能将一位仙山卫的骨头咬个稀烂?
姬胖子一入屋,见了这惨景,吓得奔出去哇一声吐了,下袴里也屁滚尿流,两头开花。谷璧卫立在房中,沉吟不语。他隔一条纬锦帕子,将一颗被黑血染透的断牙翻来覆去地瞧看,又扭头问侍卫道:
“怎的回事?昨夜你们竟未发觉有异响么?”
侍卫磕磕巴巴道:“咱们昨儿值夜,确未发现异状。碧宝卫大人房内也安宁,不像有人去过的模样……”
谷璧卫又望向立在一旁的方惊愚和楚狂,轻笑一声:“天符卫和天符卫的小厮儿呢?你们也未察觉到凶嫌的踪迹么?”
方惊愚和楚狂对视一眼,他们昨儿虽未办事,却也一夜无寐,熬坐着打马吊,吃黄酒。楚狂道:“大人,昨夜不是我二人值守。何况咱们看护的是姬殿下,也不是三头六臂,哪儿顾得来这般多?”
方惊愚望他一眼,只见他腰板挺直,神色冷如夜雪,心里不由得一颤。眼见无冤仇之人丧命,楚狂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冷酷。当谷璧卫转过脸去时,楚狂乘机从怀中取出一只油棰瓶,悄声在地上盛了一些血。
“你在作甚?”方惊愚禁不住低声问他。
楚狂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以备不虞。”
谷璧卫一一审讯毕了,目光突而锋锐如匕,落在最后进房来的小椒身上。小椒自方才进房起便面色虚白,望着碧宝卫的尸首倒抽凉气儿。谷璧卫问:
“神女大人,您对这命案——有何想工?”
小椒被点到名姓,浑身如遭霹雳般一颤,口唇抖抖地道,“没、没甚想法。”
谷璧卫不置可否,俊秀的脸孔上神色不变。他将用帕子包着的那断齿示众:“今晨一来,在下便在血泊中发现此物。碧宝卫大人丧得蹊跷,浑身似遭兽啮而死。可王府上下不过饲些家雁飞奴,哪来恶兽?若这断牙是凶嫌遗留之物,凶犯则不可能是兽类了,诸位请看——这分明是一枚人牙。”
他将那染血的牙举起,众人见了,狐疑地窃窃私语,唯小椒身子愈发僵板,舌尖轻轻探向犬齿断面,顿时一阵刺痛。
“可、可凭人之齿,真能咬穿仙山卫的铜筋铁骨么?若真如此,连归墟城关上的血饵锁也能被那凶犯咬烂了!”四下里不禁有人窃语。
谷璧卫一抬手,那蜂群似的私议便被压了下去。
“讲到这处,在下正要讨教殿下。”房里分明丧了一条性命,他却笑容可掬,转向方才换了一身净衣后才慢腾腾地过来,用一张缂丝帕子捂住口鼻的姬胖子。“这位老妇人——真是碧宝卫么?”
此话不啻一道惊雷,訇然在人丛里炸开,连仆侍们也在窃窃私议。姬胖子顿时脸上不大挂得住,嚅嚅道:
“谷璧卫大人,碧宝卫大人是您同侪,她是不是真货,您心里莫非不更清白么?”
谷璧卫含笑道:“便是同侪,也有数十年不曾见过了。况且往日在下也曾同殿下说过此话,怕是殿下早将此记在心底了罢。何况碧宝卫大人也同先帝的天符卫一般,平日里遮掩脸目,在下一眼确乍看不出来。还有先前有一日,在下来拜会之时,殿下不是在拿一只象牙小人行厌胜之术么?”
姬胖子闻言,脸色煞白。
“那时您一面以银针刺小人,一面唾骂碧宝卫,说她并不欲举荐您,可那日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