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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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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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上带血,怀抱一柄断刀,脸若白纸。

白环卫见了他,略略愕然,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方惊愚切齿:“劳大人……替我取些刀尖药来。”

白环卫起身,将药包取来递与他。方惊愚解开前襟,只见一道刀伤横亘在他胸腹间,皮肉翻卷,令人怵目惊心。

他上气不接下气,断续地道:“我去了……白帝城。不想大殿上有一老人,他见了我……当即拔刀,我这条性命险些丧在他手里。”他草草包扎好伤处,歇了片晌,总算缓过神来,喘着气问白环卫道,“大人,那便是您先前所说的‘守城人’么?”

白环卫点头。

“既然如此,那老儿可真凶横得紧,连一丝辩白之机也不给我留,便痛下杀手。”

“他是在归墟驻留最久的人,在我离开此地时便已守在宫阙中。不通过白帝城,不与其交锋,便不能至那面最薄的冰壁前。”白环卫叹息,“其实他未必是痛恨擅闯城阙之人,不过是过往曾有太多人到达此处,却又在他面前无谓地丧命,令他已神智失常了罢。”

方惊愚冷冷道:“大人是说,他出刀砍我,不是为了害我,倒反是要救我?”

“兴许真是如此,他想将你自白帝城中赶出,免得你到冰壁边丧命,毕竟那四面冰壁是归墟里最酷寒之处,也是令仙山风雪大盛的元凶。”

“便是如此,他也应对来人好言相劝,而不是一上来便拔刀相对。还有大人,你既知晓那老儿爱砍人,怎不预先提点在下一句?在下力弱,方才险些要被他片作一碟。”方惊愚蹙眉。

白环卫神色淡然:“那老者时昏时醒,我以为他见了殿下,神志能稍许清明些。”

方惊愚叹气,白环卫既救下他与楚狂,便应不存着要害他们的心思。但那老人的刀法技冠群雄,连玉印卫也追他不及,不过短暂接锋一瞬,方惊愚便看出自己在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登时心绪大乱。

白环卫走后,他胡乱吃了些麦粥,将身上拾整洁净了,又去看楚狂。楚狂依旧沉沉睡着,伤虽未愈,却似已脱离险态,吐息已平静不少。

方惊愚钻入衾底,轻轻揽住楚狂,如幼时那般与其相拥而眠。他心中忽而忐忑,在与守城人交锋时,他突而深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弱:强敌当头,他真能护好悯圣哥么?

他已数度让兄长为自己身涉险境,楚狂因他而饱受摧折,失贞、遭虐打、被捣烂脏腑、受“仙馔”的侵蚀,现今又落到了人事不知的孱弱境地。方惊愚颤抖地握住楚狂冰凉的指节,他亏欠兄长太多,今生来世都还不完。

“哥,醒醒……你不醒来,教我怎么办?你瞧瞧我,身上又添了伤,你再不醒,我都快受不住了。”方惊愚低低地道,握起楚狂的手,让那指节触上自己新添的刀伤。若在少时,每每自己身上哪儿破皮见血,方悯圣总会眉心紧攒,以细麻布为自己仔细裹扎好。对着兄长,他仿佛又变回那个能撒赖的小孩儿。他捧起楚狂脸颊,轻声问道,“你何时能醒转,再看我一眼?”

楚狂自然不会答他。方惊愚望着不省人事的楚狂,欲言又止。在岱輿的夜里,他与楚狂常嬉闹拌嘴,不知觉便在榻上扭作一块儿,尔后云情雨意,如漆似胶。而今得知这人真是兄长,他倒满心别扭,不敢造次了。方惊愚想:“说来也怪,往时疑心他是悯圣哥,却未笃定时,倒下得去手,现在却觉连碰一下也上不得台盘了。”

辗转反侧中,他陷入浅眠。不知过了许久,方惊愚忽听得耳畔寒风大作,打着寒噤醒转,却见帐门大开。

方惊愚给楚狂掖好被角,匆匆下榻,只见外头风狂雪暴,一个身影赫然立在其中。

他一个激灵,伸手一抓,将榻边放着的含光剑抄在手里,喝道:

“谁?”

那影子不答,方惊愚心里也生疑。归墟荒无人烟,在这夜半更深之时,还有何人会至帐前?他试探着唤了一声:“白环卫?”

但那人影格外高挑,比他印象中的白环卫要高大上许多。一帐的燕鸥不安地叫唤,方惊愚猛进一步,冲出帐子,忽有狂风似轰霆搅空,扑面袭来。方惊愚被风雪迷了眼,挣扎着踉跄几步,待狂风止歇,定睛一看,那风雪里的人影也不在了。

方惊愚四下张望,只见圆月当空,似一枚缀在玄服上的蚌珠,映得雪地璨璨生辉。雪尘渐息,并无人踪。他方松了口气,以为方才的自己瞧走了眼,一转头,心又登时吊上了喉口。

“哥!”

他倏然色变,扑至榻前。方才那寒风扯裂皮帐,将其中物件吹得东倒西歪。然而他终于憬悟,那并非穿堂朔风,而是一个身手极快的人影。那人乘他不备,闪入帐来,又飘然而去。

床帐轻轻摇荡,榻上软兽皮翻掀,褥子中尚有余温。先前楚狂卧倒的位置上,而今已空无一人。

————

过去数十年间,白帝城皆无人造访。纵使墩台高阔,九重门气宇轩昂,曾是帝王钟爱流连之处,而今也已成颓垣败井。白羽般的大雪中,一位着素色披风的老者怀抱着一个人影,缓缓登上汉白玉御路,走至大殿上。

这老者便是先几个时辰时与方惊愚打过照面的守城人,而他怀中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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