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段饮冰来了吗?
只要他承受一些……或许对那些人来说都算不上侮辱的亵玩,洛焉就能轻易获得她想要的东西。
但洛焉没有把他推出去。
洛焉刚才的态度仿佛没什么问题,她从前也的确没有带他去过那些杂乱的聚会——但那只是因为没有必要。
粗糙的异常值判断系统并不能分辨每个行为背后真正的逻辑,只是捕捉表象而已。
可如果是过去的洛焉……不可能放过这样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利益。
段饮冰在大厅枯坐到凌晨。
他在等洛焉回来,虽然有些事情还没有梳理清楚,但他有话想对洛焉说。
只是段饮冰没想到,他没等到洛焉,却等到了慌慌张张一脑袋从楼梯上栽下来的团子。
团子脑壳着地,履带在半空中空转,电子屏幕一闪一闪发着红光,大概被摔坏了某个零件,连声音都是一卡一卡的。
“嘀嘀,大小姐,宋,车祸!嘀!医院!昏迷!怎么办!”
段饮冰脑子里轰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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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城中心医院急诊室,值班医生将双氧水倒在洛焉胳膊上的一片擦伤上。
刺啦一声响,洛焉龇牙咧嘴,好险没惨叫出声。
真是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酸爽痛,不由让她再次感慨,段饮冰是真能忍啊!
洛焉一手举着手机,忍着疼,嘶嘶地吸着气问道:“医生,我朋友怎么样了?”
“左腿,右手中指和无名指骨折,全身多处擦伤,轻微脑震荡,不严重,但什么时候能清醒不一定。”医生小心挑着洛焉伤口里的沙子,“我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会在大雨里飙山地自行车?咳……现在的富二代,都这么有创造力的吗?”
洛焉:“……”
洛焉:“我没飙。”
她是被创的那个,宋以宁这个神经病飙的。
洛焉有点尴尬地把医生的话转告给手机那头宋以宁的父母。
宋以宁的母亲松了口气,又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洛焉只好把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解释了一遍。
“阿姨,真的没嗑/药,这是以宁自己组的局,不会搞那些东西。”
“以宁喝醉睡过去,可能是做了噩梦,半夜突然惊醒,不管不顾就往外冲。她没驾照又喝酒了,我们不敢给她开车。叫司机过来需要点时间,但她一秒钟都不愿意等,硬生生拖了辆山地自行车出来就要骑走。”
洛焉再一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还是觉得一脸懵逼,甚至离谱到怀疑宋以宁是不是也突然被穿了:“抱歉阿姨,我原本想拦着,但被她甩开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骑车冲进沟里。”
“以宁那孩子……”宋母听得一头雾水,也不明白自己女儿突然发了什么疯,只好关心道,“焉焉,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应该也受伤了……严不严重?”
洛焉:“我没事,就是一点擦伤。”
“这真是……等以宁醒了我一定让她好好给你道歉。”宋母抱歉地说道,“我和她爸爸准备上飞机了,明天下午就到黎城,我已经通知管家来照顾她,焉焉……还麻烦你在人来之前稍微照应一下以宁,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阿姨我知道了。”洛焉挂掉电话,手臂上的擦伤也处理好了,白色的纱布裹在上面,遮盖了所有伤痕。
洛焉捏着手里的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界面,心中产生了一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主的父亲,甚至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打来过。
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是正在国外参加画展的宋以宁父母火急火燎的十几个电话,和当场安排好的专机。
洛焉有点自嘲地弯了下嘴角,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全身都湿透了,半边身体沾满了泥水。
好想赶紧洗个热水澡。
走廊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些细细碎碎的惊呼传进来。
“喂你别跑啊!”
“啊……”
“怎么回事!谁把狗放进来的!”
狗?
洛焉僵木的大脑动了一下。
等等,不会是……
她刷的站起来。
医生:“洛小姐,肩膀那儿还有块划伤没处理……”
洛焉直接把医生的声音甩在脑后,抬腿往嘈杂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洛焉的记忆里,她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生病时就是自己去医院的。
没有父母在身边,无论打针还是吃药,她都没有哭闹的权力。
好在她很聪明,很小就学会了将一切处理得轻车熟路。
她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父母口中那个对外夸耀时“永远不用操心”的“懂事”的孩子。她一个人做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去往离家千里的大学。
她以为自己早就没了期待,但却在听到“狗”的瞬间,某个念头像烟花一样在脑海中炸开了,她几乎觉得自己整颗心都飞扬起来。
是段饮冰来了吗?
是段饮冰来了吧!
对于洛焉而言,明明将他带去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他承受一些……或许对那些人来说都算不上侮辱的亵玩,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