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圣母
瞬间盈满视野。
的确是烟花,他也猜到是烟花。
但真正看到一排十寸超大火箭筒同时点燃绽放,漫天漫地都是光点时,仍然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梁啸川解了外套披到月栖意肩上,拢住他的手捂着。
见他看得专注,才松了口气。
比这场面更震撼几十倍几百倍的烟花月栖意都见过。
每年生日,他姑姑要放满全城都使得。
但今夜时间仓促,梁啸川只能做到这样。
幸而月栖意是最懂得欣赏美的,哪怕是一根仙女棒,他也一样怀着爱意,专注地看它燃尽。
烟花落尽时,月栖意以为结束了。
但梁啸川摁住他肩膀,手指提起,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一阵活泼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月栖意视线尽头出现了一只小狗——和适才的小狼有七八分像——破开夜色,飞速朝他奔来。
那只蓝湾犬幼崽贴着地冲到他跟前,热情地“呼哧呼哧”吐舌头。
月栖意怔了下,将它抱起来,问梁啸川:“……送我吗?”
“本来就是你的,”梁啸川纠正道,“喜欢小狗的话就养着它吧。”
月栖意以前也捡到过很多小狗,基本都送去救助单位等着找领养。
小动物们的世界很简单,由其他的好心人领养,也可以拥有安逸快乐的一生。
在亲密关系面前,他的态度总是抗拒的。
而今夜那只狼幼崽的眼神完全不同于这些小动物。
那种依恋令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一贯的态度。
过后回想,在带它去医院的路上,他就会放弃带它回家的想法。
甚至,它越是依恋他,他越不应当留下它。
月栖意垂眸端详这只小蓝湾犬。
它是很喜欢他的,眼神很快乐也很殷切,没有见到那种依恋,这令月栖意感到安全。
小狼回家了,不然就留下一只小狗吧。
月栖意沉思道:“给它取什么名字呢?”
梁啸川提议道:“平底锅怎么样?”
月栖意试图否定这个名字;“要不再想想……?”
然而梁啸川说:“土名好养活。”
将月栖意给说服了。
月栖意带着小平底锅回家,离永定南街一号院只剩三百米时,他的裤脚被人扯了扯。
月栖意顺势低头,便见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不超过两岁,瞳色有点发灰,是个很客观的帅小孩,只是从头到脚乱蓬蓬的,用唯一干净的手指尖拽住他。
嗓音十分稚气,稚气地喊了声——
“妈妈。”
月栖意:“……”
除了名字,他被人喊过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宝宝、仙女、公主……对于称谓的接受度已经很高。
但这范畴绝对不包括,妈妈。
将将长成的少年人要怎么才能做一个小孩的妈妈呢?
月栖意委实想不通,柔白的耳根颈侧跟着发红,艰难道:“我不是你妈妈。”
那小孩牢牢盯着他,又叫:“妈妈。”
梁啸川更不会客气,眉头紧锁道:“这小子乱喊什么,管谁叫妈妈呢。”
他又伸手捂着月栖意的耳朵与脖子,警告那小孩道:“往哪看呢,别乱看。”
这下不用等他开口,月栖意已经道:“……再去一趟派出所吧。”
假如月栖意要他冒着风险把这头小狼留下来,抑或现在必须去弄一张野生动物驯养许可证来,他也能二话不说立刻去办。
月栖意却只是又垂下眼,轻轻地“嗯”了声,慢慢往附近的派出所走。
怀里还托着那只小狼。
因为分别在即,月栖意还把脸贴它头顶上,依偎着蹭一蹭。
小狼老老实实趴在他怀里,间或驯顺地“嗷呜”两声,深灰色的瞳仁注视着他,丝毫没有面对陌生人类的警惕与敌意。
月栖意身影如此单薄,眉眼低垂,说不出的惆怅。
梁啸川掌心在长裤两侧搓了搓,急切道:“没事,不难受,你要舍不得就不送,咱们找个能养的地方先寄养着,想看的时候就过去看看?”
月栖意抿着唇沉默良久。
最终摇摇头,道:“送回山林里去吧,如果它有父母同伴,它们会很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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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民警是大学生,来实习的,接过狼崽子找了个笼子暂且安置。
然后,他禁不住端详眼前人。
去年春节档时,四年未见新作的大导郑卫平再掌镜头,启用新人主演,一番二番都名不见经传。
首映当日排片占比仅百分之十,这部名为《梦生河》的小小新片淹没在众多商业巨制中。
可初一那天,几乎所有观影的观众都禁不住在朋友圈、微博……所有社交平台疯狂安利。
从导演宝刀未老,到镜头叙事,到画面美学,到丰沛但克制的情感,最终落到主角——那个年仅十五岁的、月光般美丽的少年身上。
【求你们去看梦生河呜呜呜求你们】
【好干净的妹妹,而且一点都不木,超级灵,天呢……我知道是弟弟但是,我忍不住】
【美得太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