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
脸上消散,维森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血腥味浓重到让人作呕,但他已经习惯了闻到血的味道,只是脸色苍白了些。
德朗希很不认同他的这番话。
就算是要回溯,身体受到的伤害和疼痛也是切实的,他向来不认为可以不把这个当回事。
正如过去无数次对维森劝说过的那样,德朗希微微蹙眉,“就算是回溯后谁都不记得了,也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不要任由这家伙随便伤害你,该正当防卫的时候没必要手软。”
是啊,德朗希每次都会这样劝他。
“但我只是出于私心……”
维森的眼底闪过一瞬的恍惚,喃喃了一句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可是……正是抱着反正一切都会被抹去,反正时间会回溯重来的心思,他才变得越发放纵自己的。
因为决定了要回溯,因为容错率是那么的高,他永远来得及后悔,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尖刀刺入该死的罪犯的心脏。
所以他轻佻地拥抱自己的搭档,利用异能造成的错觉,一次又一次地越过朋友间的那道界线,贪心地享受这份亲密,又同时期望能维护这份友谊直到永远。
他好像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你说什么?”
声音太小,德朗希没有听清。
他立刻摇摇头,收回思绪冷静道,“我是说,如果不是我露馅了,还有时间套出更多信息的。”
“露馅?怎么露馅的?”
“心率不够快,被他看出来我没被下药了。”
在维森思索着该如何让心率保持在较快的程度,好瞒过马林,套出更多信息时,德朗希已经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块手帕,仔仔细细擦拭了他的脖子上的伤口,又用消毒灭菌、促进伤口的药水敷了上去。
他的皮肤很冷,此刻碰上了德朗希的指腹,又疼又烫,微微颤栗着。
维森抬头望向近距离的搭档,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德朗希已经抓着他的小臂,用记号笔再次划下一条短线。
“已经是第二轮了吗……”
德朗希担忧地看着他,“那就再来最后一次,三次之后如果还是不行,就把这个案子上报上去吧,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硬仗要打,节省点力量。”
“好。”
维森轻声答应了他,抽回再次留下记号的手臂,轻轻抿唇。
他没好意思承认,因为很多私人的原因……他在今天之内使用异能次数,早就超过三次了。
还好德朗希没看出来。
至于这次回溯之后,该如何伪造过快的心率……
“你身上又冷又湿的,要不要先擦干些,免得……免得被看出来。”
德朗希收起记号笔,手掌顺着他的小臂,又捏了捏他冻僵的手指,似乎是觉得还不放心,“我车上有毛巾,还有热水。”
“不用了。这次我不会回溯到那么靠前的时间点,只需要再确认几个细节就行。”
维森摇摇头,没有浪费时间。
他还想说点什么,德朗希忽然张开了手臂,将他轻轻拉入了怀中。
温热的、带着薄薄茧子的掌心指腹贴上他的后脑,深深顺着发根梳拢进去,将舒适的体温带给了他,维森僵硬着身体,茫然地抬头,却只瞧见德朗希的侧脸与肩膀。
他不再挣扎,一点点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回应了一个朋友间不算过分的拥抱。
弥漫着铁锈血腥味的冰冷房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以搭档间的方式鼓励着彼此,让疲惫一扫而空。
被松开时,德朗希的衣服、下巴已经被他染上了一片水渍。
而他的心脏正飞快跳动着,耳尖发红。
“小心点。”
德朗希认真叮嘱道,“别让这混蛋得意太久。”
“嗯。”
但维森站在那里,仅有的布料挂在上身,微微泛红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让他的视线一时间不知该落在哪里——他又不是没和搭档赤诚相对过,偏偏此刻竟然有些不敢多看了。
他下意识向前走了几步,险些被绊着,这才看到了躺在地上,心口插着刀子的罪犯,“已经解决了,还找到了他的罪证,你这边……”
“我这边没问题了。”
维森用冷水冲刷着身体,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迹的残留,只是嘴唇白得厉害,他上衣破破烂烂的,但明显没有什么大的伤口,让德朗希很快放心很多。
关了水后,他走向德朗希,从他手中接过了被拍照记录的证据们。
“这算是解决了吗?”
德朗希说着,直接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劈在维森的身上,将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又去摸他湿透了的头发,这才语气自然了些,皱着眉说道,
“这家伙是个私自研制违禁药物的变态,抓来的人都做了药物实验,而且手段残忍,如果有人在药物实验后还活着,就会被他卖掉,有了这些罪证,足够判他死刑了。”
见维森低着头没有说话,德朗希又自顾自说道,“没关系的,我会在报告上写清楚,是他先袭击了你,想要杀你灭口,才被你不得已反杀,本就是个死有余辜的人,上面不会为难我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