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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朗声介绍:“这是福亲王的嫡幼女。”
“芷阳郡主万福。一小小宴会,居然惊动贵人,真是惶恐,还请郡主上座。”景华一惊,她并未给芷阳郡主下请帖,压根儿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这样的皇室贵胄怎么会来景山书院的宴会呢?
芷阳郡主看着这张装模作样的脸,心中忍不住的欢喜与压抑不住的愤怒交织。瞧瞧,在没有男人撑腰的情况下,自己只凭身份,就压下这贱/人一头。
芷阳郡主颔首致意,并不说话,直接往上首而去。
景华和宋知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位郡主来者不善啊!
景华使劲儿想了想,是在想不起来廉家和福王这等贵人有什么联系?难道是新近发生的事情,父亲和哥哥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宴会上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幸亏近日的宴会摆在花园里,没有明显主次之分,景华把最大的石桌安排给芷阳郡主和原恩嘉以表尊重,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郡主、原姑娘,这次小宴乃为交流往日读书所得,姐妹们作诗填词、作画弹琴,都是可以的。往日读书有不甚明白处,也可交流。郡主、原姑娘往日所见皆是盛景,乡野小宴,只当是个野趣。”景华姿态摆得很低,她想,如果那梦真是个预兆,那自己平日当更与人为善。没有结仇,便没有报复。
原恩嘉直奔主题:“是要比试当场作诗吗?以何为题?”
“并非比试,只是同好交流罢了。我等闺阁女儿,闲来无事,舞文弄墨打发时间而已。至于诗词,有感而发者可当场写作,往日有精妙词句也恳请分享。这荷塘里新荷初绽、绿裙婆娑,正该歌咏一番。郡主、原姑娘以为可否?”
“行,就依你。但若是我们做出的诗词高出你们,可不能耍赖。”芷阳郡主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就点燃了在座诸位的怒火。
大家虽然站的有远有近,但都竖着耳朵听她们的谈话。郡主一见面就这么不客气,那原恩嘉也态度高傲,来参加宴会的要么是景山书院夫子的女儿,要么是城中官宦之家千金,在家是掌上明珠,出门也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尤其郡主这样说,不是瞧不起她们金陵城的女儿吗?
众人义愤填膺,原本想胡乱写写应付过去的,都暗下决心一定要给这两个人点儿厉害瞧瞧。
“郡主说笑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高低优劣自有公论。景山书院汇聚天下名家大儒,若是郡主对评判结果有异,可请教先生们。”景华现在完全肯定芷阳郡主对自己有恶意,旁观看戏,眼中兴趣盎然的原姑娘好像也期待着发生什么。
景华不明白,自己或者自家在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俩人,宴会之前,母亲还叮嘱要关照原姑娘,称这位为故人之女,理应照顾。
景华在花园里开小宴,廉夫人和白夫人在后头喝茶,往日宴会她们自然不会如此,可这次宴会是给景华散心用的。那天晚上的动静两位夫人现在想起来都不放心。
使女在后院看着,看一段就有一个人过来禀告。
“穿石榴裙?”白夫人皱眉,“可是京中风俗?我未曾听说啊,康伯爵府这位女公子当真特立独行。”
“我也没听说,不过小女儿家爱俏也是有的。听使女们描述,是仿唐时旧装,说不得是为重振汉唐气象呢!前些日子,希声也说书院里有几位卓尔不群的学子,有意扛起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大旗,一改当今文风奢靡之态呢。”廉夫人笑道,她对故人之女抱着天然的善意,“你的担忧我也清楚,学子们已有名声,做这些事情尚有人议论,小女儿这样做必然受诋毁更多。不过只要咱们不传出去,外人又如何知晓。日久年深,原姑娘的意图,总会清楚的。”
“你说的是,对当今文坛龌蹉事,我家那位也愤愤不平呢!上个月逐出书院的中院学子你可有印象?就是那个流连花街柳巷,歪解诗文做艳曲的那个。还妄图以柳三变自居,真是可笑!”
廉夫人皱眉:“这等狂悖之人,说他作甚,可惜我最爱‘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一句,让他曲解成肮脏下流之词。自古诗词大家写风月情事多如牛毛,个个只见爱意不见情欲,哪儿像他,奔着下三路去,恶心!”
“你明白我说这话的意图了吧。诗是好诗、词是好词,让歪嘴和尚念偏的经文还少了?自来不怕坏,就怕她蠢。不怕她心有不轨,就怕她还有实现不轨的本事。”白夫人如此提醒,不是她们做长辈的以恶意揣测,只是这两人明显不安好心啊。
“再看看,在书院里的小宴,至少不会传出去。若真有不妥,修书一封与康伯爵,也算尽心了。”白夫人淡淡道。
两位夫人正在谈论后面的宴会,又一个使女进来禀告:“康伯爵府女公子提议比试,姐姐点了池塘芙蓉为题。郡主一挥而就,第一个写出,已誊抄过来。”
廉夫人接过看了一遍,笑赞:“是咱们多心了,能写出这样诗文的女子,堪称闺阁楷模。尤其是郡主这一篇,清丽可人,颇有我父我夫的气韵。”
廉夫人的父亲乃是天下文宗,过世的时候天下读书人自发守孝者不计其数,自认受其教诲、尊为恩师者更是数不胜数。而廉夫人的丈夫如今在文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