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症
今天的拍摄随着晚饭的结束暂时告一段落,因此也就没有摄影师跟着幼崽一起进厨房,而大人们又被节目组临时叫走,听到幼崽的哭声,祁澜不免担心了起来。
“安安?”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厨房里没什么光,因为没开灯的缘故,祁澜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
幼崽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依旧小声地哭着。
祁澜匆匆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去墙上摸灯的开关,只是他按了一下以后,灯并没有如愿亮起,屋子里依旧很黑,电灯应该是坏了。祁澜一下子就明了,幼崽大概是被黑暗吓坏了。
“没事的安安,哥哥来了。”祁澜有些懊恼方才就这么放心地让幼崽一个人走在自己前面,幼小的猫咪一个人发生什么事都有可能,他不该心这么大的。
“呜呜,锅锅,呜呜……”黑暗中响起的声音并没能缓解幼崽的恐惧,甚至因为可以信任依赖的人终于出现,幼崽原本还压抑着的哭声都响了一点。
“安安怕,安安怕大怪兽……”
大怪兽总是躲在阴暗逼仄的角落,想要偷偷抓走小朋友吃掉,童话故事里都是这么说的,幼崽本就天生对幽闭的场所十分恐惧,对童话故事更是深信不疑,往日在家里的时候,都不敢一个人进阴暗的储藏室。
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很黑,借着还未闭合的门缝里漏出的一点光亮,幼崽还能勉强去试着打开灯的开关,可是在灯没有亮起,身后的门更是由于惯性关上的时候,幼崽一下就变得手足无措。
呜呜呜,会不会、会不会有大怪兽来抓他呀!
其实幼崽原本没有这么惧怕黑暗的,只是黑暗与逼仄,总是与孤独并存。而幼崽一个人在家里呆久了,就愈发孤独;在幼儿园里,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排斥后,这样的孤独就被无限放大了。
虽然在幼崽看来,和那些笨笨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但这个年纪的幼崽,怎么可能不惧怕孤独,不渴望有可以一起玩的好朋友呢。
“安安别怕。”祁澜摸黑找了张凳子将门抵住,室外虽然也没有多亮堂,但至少漏进来的光勉强洒在厨房的地步上,照亮了喻安安蹲坐在地上的、幼小孤单的身影。
祁澜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无端有些局促,这是在他短暂的生命中还从没有过的感受,哪怕是在研究中遇到束手无策的棘手难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幼崽实在是太弱小了,到好像很容易受到伤害,愈发像是在雨夜里瑟瑟发抖的猫咪。
可是当猫咪哭的时候,只要给一根猫条,实在不行就给两根就能哄好,但对幼崽来说,好像又不是这样。
祁澜放轻了自己的脚步,避免吓到易激的幼崽,慢慢在幼崽身边蹲了下来。
“安安别怕,没事的,哥哥在,这里没有大怪兽,”祁澜轻轻将幼崽环在怀里,柔声安抚,“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外面有星星,还有光。”
黑暗中的幼崽没什么安全感,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低声啜泣的时候肩膀一颤一颤,哪怕祁澜一下下地顺着幼崽的脊背安抚也没有用。
“别怕,安安。”察觉到幼崽鸦羽似的眼睫像小刷子一样蹭在自己身上,祁澜心中一软,实在很难想象自己也能有这样温柔地哄人的时候,只是蹲在地上的幼崽实在可怜又可爱,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会不怜爱这样的幼猫。
现在虽然是初夏,夜晚也还是有点凉意,幼崽的身体一直不太好,此时有点感觉到冷了,难免下意识地向热源靠近,往祁澜怀里又钻了钻。
微热的温度让幼崽潜意识里绷紧的脊背放松些许,察觉到了这一点的祁澜松了口气。
猫咪只要不处于过度应激的状态,就能慢慢被安抚下来。
“哥哥带你出去好不好?”祁澜揉了揉幼崽的发顶,接着将幼崽拦腰抱了起来。
得亏他的身高在同龄人中排在前列,幼崽又长得比一般崽崽慢些,不然还真没那么容易将幼崽抱起来。
骤然腾空的感觉令幼崽很不适应,好不容易放松的脊背又僵硬了起来,埋在祁澜肩头哭泣的时候,小珍珠掉得更欢,祁澜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眼泪打湿,连带着肩上的皮肤都冰冰凉凉的。
“没事了安安,下次哥哥不会让你一个人先进房间了,哥哥都陪着你一起好吗。”祁澜慢慢将幼崽重新放在了地上,也不顾地面上脏,和幼崽一起坐了下来,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幼崽顺毛。
说话的时候,刻意弯下了腰直至与幼崽的身高平齐,每一个字都被放得很慢,只为让懵懵懂懂的幼崽能听清自己的话。
锅锅,会陪着安安吗?
幼崽的哭泣短暂地停了一下,开始在小脑袋里思索这个复杂的问题。
可是这句话,粑粑麻麻和锅锅解洁都对自己说过呀,但是他们都好忙哦,平时很少回家,大多数时候,家里都只有安安一个人以及陪着他的糯米糍。
虽然安安很委屈,但是安安知道粑粑麻麻和锅锅解洁都是好腻害好腻害的人,腻害的人要替国国做好多好多事情,所以安安不能和国国抢粑粑麻麻、锅锅解洁,毕竟安安只是一个笨笨的崽崽而已。
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