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徒庞谭

通宵到后半夜，几人都有些饿，但老k等人开金团走不开，于是陈天语自告奋勇去楼下买夜宵。

出了门口，只见胖子庞谭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紧张兮兮的朝下面楼梯望一眼。

陈天语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想有什么交集，更何况，王柯然有心让陈天语代替他的位置，不管他答不答应，他和庞谭之间，注定是交恶了。

和庞谭在一起的，是个中年妇女。庞谭称她妈妈。两人正激烈的争吵着什么，胖子虽然声音大，但明显理亏。

他对别人的家事不想过问，于是无视了胖子，自顾自往楼下走。

此时是凌晨1点，一楼的休息椅上居然还坐了不少人。

不过，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人人都有纹身，有的还光着膀子，几颗大光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陈天语推开门走了出去，轻车熟路的找到夜市。

买了一堆烧烤、啤酒和毛豆，他惬意的往回走。

到了一楼，远远就听看见一个妇女在大厅哭的不成人样。

推开门，看见那妇女居然是庞谭的妈妈。她正抱着一个光头的大腿不放，光头很不耐烦的推着她。

陈天语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加快步伐往楼上走。

背后，庞谭妈妈凄然的叫喊一声：“你们不能带走他！千万别带走他啊！他还小，还不懂事！”

“他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少一分都不行！你什么时候拿钱，我什么时候放他回来！”

“别，不要啊！钱我给你们筹，人千万别带走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胆子小，要是吓破了魂儿，这辈子可就完了！”

“去你的吧！胆子去玩赌博，胆子小去借高利贷！我告诉你你快撒手昂，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陈天

语飞速上了楼，心中已经很快把缘由理清。

案情简单的跟一一样，铁定是庞谭借钱赌博输了，被高利贷追上门，结果他和他妈都拿不出钱，高利贷就把庞谭绑走了。

坐回位置，他吃着花生毛豆，心中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当初，自己被引渡回国，送进江南市监狱时，妈妈也是这样抱着法官的大腿，尊严、脸面、声誉，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换儿子自由。

愿意声泪俱下为你求情的，不是自己的母亲，还能有谁？

想着想着，他借口去趟厕所，而后急匆匆下了楼。

一楼，光头已经不见，地板上有一条清晰的拖曳痕迹，庞谭的妈妈抱着玻璃门，无助的哭泣着。

他能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阿姨被那光头，硬生生拖了这么远。

那么，到底，要多少分的反哺，才配的上这种牺牲？

陈天语小心翼翼地蹲下去，递给阿姨一张纸巾。

阿姨有些慌乱，胡乱擦擦眼泪，说道：“谢谢！”而后起身就准备离开。

陈天语忙大喊：“阿姨，我是庞谭的朋友，听说他出事了，这是一点小钱。”说着，伸出那张卡。

一听到钱，阿姨顿时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她抓着陈天语道：“你就是小庞说的王哥吧？你肯给他预支工资，真是太好了！”

陈天语有些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知道庞谭要是看见妈妈这样，会做何感想。

一个失望的母亲，一个无助的女人。

阿姨拿到卡，陈天语说了密码，这位妈妈，甚至当场就激动的要磕头。

陈天语慌忙扶起她：“阿姨别这样，折煞我了！您现在快去联系庞谭，还了钱肯定就没事了！”他不知道庞谭欠了多少钱，但手头只有王柯然送给他的这张卡，一万块，

够的话好说，不够的话，他也仁至义尽了。

阿姨又道了无数遍谢谢，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你们快回来，我有钱了，马上给你们还，把我儿子带回来！”

陈天语如鲠在喉，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妈妈，他不忍心再看下去，赶紧上楼。

有了钱，庞谭的安全也得到保障了。

不过，陈天语也再次变回穷光蛋了。

他攥紧拳头，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人的同情心是有限的，用多了，一样会变得麻木，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感恩，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借此碰瓷你的怜悯。

回到座位，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和大家撸串喝啤酒，很快电脑桌就一片狼藉。

凌晨五点，王柯然打开手机，奇怪道：“呵，这小胖居然赢钱了啊！难得难得！”

陈天语皱皱眉，凑近王柯然的屏幕，只见他的朋友圈里，一张来自庞谭的照片很是醒目。醒目的不是他那超清的像素，而是一连串的微信钱包余额，约莫8800块，还算吉利的数字。

陈天语差点就想给自己一个巴掌。

这庞谭还了钱，肯定是还有余额，然后就又去赌了。

果然！赌徒，并不值得同情！那一瞬间，陈天语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甚至能想象到，当庞谭认出那张卡时，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

他只得安慰自己，这不是帮庞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