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燹焚袭燃焦骨19
天下艳色三分处,长安更欠一抹春。
那位身手矫健、脑子却看起来不太好使的少年刀客身世倒也简单,豹豹猫一查就掉了个底掉。
少年的母亲是江湖人士,父亲是一介布衣百姓。因为是无关紧要的剧情npc,所以资料也只有浅浅两行,只写了两人定情后离开京城去南方定居,就再没有后续了。
所谓的名字“影”只是个用于活动的代号,真正的姓名一栏则是一片空白。
祝影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人的行动轨迹与自己高度重合。除了自己前往北塞的那三年打了问号,从五年前开始,一直到祝影出事的五月前…正好是祝敕领诏受命御敌的那天。
这其中说是巧合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剧情对于边缘人物的描述实在有限。饶是祝影看着这点杂七杂八的信息,挠秃了头也关联不到一起。
目前能确定这只突然入局的猫儿不是来捣乱的,那就足够了。
“古代位面信息调取不比现代位面轻松,辛苦豹豹了。”
『豹豹出手,必然不可能失手的。』小豹子得意地扬起下巴,被祝影丢了个绣花球一边玩去了。
……
帝王修习,无谓就是兵史经技四门分类,再加以运筹纵横之术。能够做到融会贯通,便是一位合格的帝王了。
“太傅。”规规矩矩坐在书案前的小团子板起小脸来,眼睛却好奇地放在她手中的一叠羊皮纸上没有挪开。
“陛下。”那身形单薄、仿佛下一瞬就会携春风而去的青年轻轻颔首算作回礼,在他面前落座,将手中的羊皮纸页掀开:
“将教习课本放在一边吧,今天看些坊间故事休息一下。”
话虽如此,谢璃却没有在听到眼前人的话语后放松下来,只是个膝行几步靠近了些,默默绷紧了神经提起了心。
上次老师像这般笑眯眯地说放松一下,可是带他去后花园种了两个时辰的地。
真??种地。没去用历代帝王体验民生的御用田地,独自寻了一片后花园的草地,开荒、松土、播种、填埋、灌溉…全是他一人独立完成。
而他的好老师,则依旧摆着那副眉眼弯弯的笑模样,扶额直呼旧疾发作头晕眼花,寻了个阴凉地铺设软垫坐下了。
他累得气喘吁吁几乎站不起来,四个时辰过去也没能完成任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时,青年抱着他怀里的肥猫过来了。
“陛下,累吗?”
累,当然累。
谢璃点了点头,却也能摸清楚这位老师到底要教给自己什么,早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累,但百姓们更累。孤只是劳作一天就这般疲惫,那日日劳作的百姓更是疾苦。孤会时刻警醒自己,以帝王担当要求自己,不可奢靡无度…”
他将自己劳作一天的体悟滔滔不绝地吐露出来,额头的汗流进了眼睛,咸涩着引出了泪来。
“…欸?”他看见那浅笑奉茶的清俊面容愣了一愣,然后抿起唇来有些忍俊不禁:
“陛下才智过人,竟能从劳作中得出如此感悟。”
竟?小小的谢璃心中升起了大大的疑惑,他抬手擦了擦有些酸酸的眼睛,看向那明明笑得温润却如何看都感觉在嘲笑的青年出声解释:
“是臣浅薄了些,没能想到那么长远。今日的劳作,只是想教给殿下一个道理…”
“万事开头难。”
啊?
这五个字仿佛化作了五个大石块砸在头顶,谢璃感觉自己的脑壳都在嗡嗡地响。
就这五个字,直接说不好吗?还为了一句话让他干了半天农活?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问的。然后那怀拢狸奴的青年就轻笑出声,揉了揉他的发顶:
“有些道理相比于理论灌输,还是要亲身体会才能明白。这片田地以后也拜托陛下照料了,算作课后作业…既然已经开垦出来了,就要对它负责啊。”
太傅是美人太傅,只可惜是个欺负小孩的黑心美人。
小谢璃感觉天都塌了,却也无从反驳拒绝,只好乖乖应下了这份苦差事。
『嘶,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种个地都能悟出这样大格局的大道理…这孩子真是考公考研的好苗子啊。』窝在祝影怀里的豹豹感叹着甩甩尾巴,被祝影捏着耳朵尖尖搓了搓。
“换个古代一点的说法,这叫帝王之相。”
『所以说,为了让这小子锻炼体魄,有必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嘛?』
“不然呢?”祝影屈膝跪坐在软垫上,看不远处的小团子刚擦了汗稍作修整,又哭唧唧地去照料那片田地:
“你觉得太后放着那些大儒不用,独独让我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将军之子担任帝师一职,是真的想要让我教导他真东西吗?”
“讲故事也好,种地也好…最好把小皇帝养成一个四六不通的废人,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偏偏祝影不想遂他们的愿,那就只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
不能明面教习武术,那就让小皇帝玩种地游戏锻炼体魄;不能练骑射,就打马球打弹弓…不能学习经史子集,那就听她讲故事好了。
这个位面不存在的《资治通鉴》,翻译成这个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