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人命如草芥

武朝天顺十八年，南方连续经历涝灾、虫灾，颗粒无收！

百姓无不出走逃荒，饿殍遍野，人相食！

如今是天顺十九年，但数以百万计的灾民依旧没有找到出路，他们吃完了家乡的野菜树根，便一路北上，吃遍沿途的野菜树根。

过了最难熬的冬季，但似乎活下去依旧是一种奢望。

李修众人在来到江城外的时候，沿途便已经遇到过不少的灾民。

而江城官府的做法，却是设置关卡，不允许任何的灾民进城。

由此，也就有了此刻灾民偷偷潜入城池的做法。

“可惜……”

李修叹息一声。

他曾有一段沦落灾民的记忆，直到这些人的挣扎。

至少他那个时候还能进入京城，偶尔在大户人家设置的粥棚混口饭吃。

而这些灾民则是更惨，不远千里逃荒至此，却依旧只能被拦在城外吃树皮啃草根。

但李修对此也毫无办法，他有罪在身，自身难保，顾不了别人。

且就算他现在是个自由人，灾民成千上万，他又如何救得了？

人力有时尽，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和无奈。

“嗖！”

忽的，空气中有一阵阵刺耳之声响起。

城墙上火把被投掷而下照明，随后飞下的是一支支箭矢！

李修呆住了。

这些守城士兵在放箭？

那些只是灾民而已啊……

江城位处北方，又不是什么边境，也不可能有外族潜入的情况。

耳边已经有“噗噗”的箭矢如肉声、惨叫声以及哭声响起。

转瞬之间四五个活生生的人已经中箭倒地不起，场面甚是惨烈。

那道城墙上的裂缝极小，仅仅能容纳一人通过，城上的人一放箭，下方惊慌失措的灾民就像是被堵在墙角的老鼠，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更不会有逃生的可能。

“嗡！”

身侧有宝剑出鞘的声音，继而一道剑光斩出，飞跃百步。

数支锋利的箭矢被斩断，算是救下了几个灾民。

但洛清婉的这次出手，却也算是暴露了两人的行踪。

“走吧。”

李修无奈道。

洛清婉也没有多说，当即带着李修离开。

……

深夜。

客栈中。

已经摆脱了追兵的李修和洛清婉相对而坐，却是沉默无言。

“你无需多想，这样的情况，我这一路走来见了不少。”

“灾年，人命如草芥，他们的人头会被当成贼寇，送去朝廷认领赏钱。”

洛清婉淡淡开口，不露喜怒。

但她的心中必然对此相当介怀。

否则先前也不会出那一剑了……

“所以先前那一剑也是白费？”

“他们依旧活不成……”

李修苦笑，随口道：“有点想念爷爷了。”

洛清婉：“爷爷？”

李修点头：“对，他是一个伟大的人，他说朝廷应该为人民服务。”

洛清婉微愣，略作沉吟后，认可的点点头：“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却引人发醒之语，的确是个伟人。”

“不提也罢。”

李修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还是想想该怎么通过江城码头，能安然无恙的坐船离开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