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五十三、命运的交错

当年罗老鬼罗娑死后，殷玦一直想找到罗娑生前穷极毕生精力炼制的魂壳，可即使是他将罗老鬼的洞府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在他离开之后，昊天神宗的人便赶到了洞府，直到数十年过去，他才得到消息，罗老鬼的魂壳最后落入了昊天神宗之手。

魂壳落入昊天神宗，他当然不能甘心，于是便悄悄潜入了昊天神宗的藏宝山，企图将魂壳偷到手。

也正是在那一天，他在藏宝山的一座洞府之内见到了他这辈子最大的仇敌段清宁。

一想起这件事，殷玦便恨得咬牙切齿，那天要不是段清宁拦他，他也不至于被看守藏宝山的袖剑李红妆发现，虽然最后他还是拿到了魂壳，却也被那个出了名的疯女人追的颇为狼狈。

现在他身上有檀素的术法，就连紫阳真人也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去拿一回罗老鬼的魂壳是再好不过了。

……

……

云镶峰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万仞山。

这说的不仅仅是它的高耸挺拔，更说的是云镶山间林立的万千把剑刃，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被万剑穿心的巨兽卧倒在云间。

段清宁行在云海之间已经看见了云镶峰顶端的剑池，孔玮的这把佩剑与他心意相通，御剑倒是极为容易。

想起方才殷玦想要随口指路敷衍他，又忍不住多说怕他迷路的表情，段清宁不禁觉得好笑。明明殷玦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就是没有办法向他下杀手，也不知道真的是因为他念及殷玦这些年的恩情，还是……

云镶峰已经近在眼前，远远看去，竟有人早已等在山路之间。

神国七剑之一盲剑司空霄。

司空霄黑衣蒙眼的打扮与传闻中的一模一样，他天生锐金之体，站在那里便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般充满了肃杀之意，冷冽的犹如凌冽寒冬中破开坚冰的利刃，让人看一眼便觉不寒而栗，也正因为如此，在神国七剑当中只有他一人性格孤僻，从不与人来往。

司空霄早早在此等待想必是紫阳真人的意思，但即使有紫阳真人的吩咐，司空霄也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段清宁刚一落地，他便反身要走，只扔下莫名其妙的三个字：“跟我来。”

段清宁只好跟在他的身后，没过多久，便见前方视野渐渐开阔，司空霄竟是带着他走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在悬崖尽头，有一排手臂粗细的锁链编制而成的铁索桥，而在铁索桥前，正立着一名白衣负剑的青年。

那青年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段清宁仍然认出了他来。

因为青年外袍上犹如鹤羽的点点墨痕，还有他背上的青铜古剑实在太过醒目，让人见了便难以忘怀，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无名山中随他们一起登山的知否观大弟子叶鹤。

叶鹤转过身来，目光在段清宁身上停顿了一下便移向别处，似乎已经完全不记得段清宁这个人。

司空霄也没有为他们介绍的意思，只道：“碧落海的弟子在李红妆那里，把她接走我们便可启程了。”

他说罢，自顾自地踏上了铁索桥。

这铁索桥看上去普通，等段清宁踩上去才发觉铁索桥上列有几个奇怪的禁制，从踏上铁索桥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感到无法使用任何凌空御剑之术，只能靠双脚一直往前走。

他心里奇怪，却不知道对面李红妆所在的云烟山乃是昊天神宗的藏宝阁，其中奇珍异宝无数，四面禁制星罗棋布，外人稍不留意便有可能被困于其中，只有这座铁索桥是通向云烟山的唯一必经之路。

铁索桥的另一端一直隐在雾中，他们足足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方才得见尽头。

铁索桥的尽头第一眼看去只有一座青竹院落，等雾渐渐散了，段清宁才发现那座青竹院落竟然镶嵌在山体之中，而且在更高的山壁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岩石山洞，洞口时不时有禁制形成的鎏金浮动，即便只是一片落叶擦着禁制飘过，也会在瞬间被禁制化为齑粉。

司空霄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叶鹤段清宁随后跟上，紧接着便听院中传来一个嘶哑的女声：“司空霄，几百年了，你还是不懂进门应该先敲门的礼貌吗？要不是紫阳师叔提醒，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司空霄理也不理女人的愤怒，左手一拂便打开了传来声音的那间房门，气的那女人又道：“下次你再来，我绝对不会再撤禁制了！”

段清宁跟着司空霄走进屋内，一眼便看见沉烟躺在一方竹榻上，在她的身边，是一个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的古怪女人。

那女人正是李红妆，她穿了一身藕粉宫装，鬓发间插着一簇桃花金簪，腕间还戴着几个飞凤金镯，打扮秀美华丽，雍容繁华，可是偏偏浑身上下□□出来的地方都裹着厚厚的绷带，只露出一双晦暗不清的眼睛，仿佛重伤垂死的伤员一般。

“人我带走。”司空霄道。

李红妆不悦道：“谁让你来的这么快，你云镶峰手下的剑奴呢？再等我半个时辰，这姑娘对自己太狠了，我要是不把她淤塞的经脉疏通，她以后也没有办法再入修行了。”

司空霄不置可否，拉过一把竹椅便坐了下来。

李红妆睨了他一眼，又看向叶鹤与段清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