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对策
,催促着他不能失去,必须拥有,否则,他这一生,都画不圆那个圈儿了。
动用点手段,也是值得的。
——哪怕是他心底最最不愿意碰触和回忆的身世,只要是为了长乐,用以作筏,他也心甘如饴了。
就在李荣享打算利用自己不堪的身世做点文章,争取达到留在上京城的目的时,长乐也在周灼这里,知道了她娘萧华长公主为什么烈火烹油般激烈地反对她和李荣享相好的原因。
这原因……真是让她一时接受无能啊。
长乐万万没想到李荣享与周灼不只带故,竟还沾亲,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李荣享那一段曲折离奇的身世,竟能上下贯通、牵连出大印皇室三代的辛辣密闻和几次血雨腥风的内外变动。
“这方砚台是我亲手做的,我做这砚台的时候,李荣享不过几岁稚童,我也不过是少不更事的少年郎一个,正为你母亲痴迷得不成样子,李荣享叫我一声表哥,人家说一表三千里,我们这表兄弟的关系,更是扯得极远了,”
周灼拇指指腹揉搓着掌心中托着的那枚砚台的桃花砚头,“世宗传位与你舅舅不久,做了几年太上皇后,又想做回皇帝,你舅舅那时还小,朝中根本没有帮扶的势力,哪敢与世宗相争,连忙让位回去,世宗元后那时已过世,你舅舅与你母亲失去了后宫中最大的倚靠,朝上朝下都无人替你舅舅说话,那年春天,上京郊外的桃花开得格外灿烂,你母亲为了你舅舅的皇位,惮尽竭虑,根本无心出宫赏花,我想着把这□□与你母亲捎回宫中去看,便亲手做了这枚砚台。”说到底,那几年的混乱还有接二连三的政变,都是世宗自己作出来的。
谁要听这砚台,对世宗晚年的乱套事更无兴趣,对于周灼这种切三换四的叙述方式,长乐很无语,虽心中揣着只小猫一般抓心挠肝,却也不敢出口催促,只耐着性子地等着。
李荣享要叫周灼一声‘表哥’,她自己随着她娘,却要叫周灼一声‘叔叔’。这辈份乱的,和烂泥塘里的水草似的,完全没想到更乱的还在后面。
“李荣享没和你说过吧?李根本不是他的父姓,李是他外祖母的娘家姓,”周灼抬眼望了一下眼巴巴瞧着自己的长乐,“你知道他真正姓的是什么吗?”
长乐下意识地摇头,心头却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了。
“你昨晚知道了吧?只是没有人给你准确的说法,你心里不太想承认,那周叔叔现在告诉你,你知道的就是真的,李荣享确实贵为诗经经主,诗经经主之位爵同亲王,你身为皇家公主,应该也听说过吧,诗经经主只能由拥有皇室血统之人担任,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谁人敢破,李荣享姓的自然是江了,与你姓的江,是同一个了。”还是举世惟一一个父亲姓江、母亲也姓江,且皆为皇室却差两辈的亲姑侄。
这段隐秘的丑事,萧华长公主不会亲口与长乐掰扯清楚,只能由他来说,等长乐知道后,再选择何去何从吧。
毕竟这等关系,不是谁能都能接受的,特别是像长乐这种养在深闺、读礼仪闺训长大的大家小姐。
若长乐还是选择李荣享,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说李荣享也是叫过他一声‘表哥’的,哎,只是其华恐不能忍受有这样一个关系辈份复杂到不能说的女婿的。
竟真是这样的,长乐只觉得胸口忽然起了一堵墙,堵得眼前都跟着发黑起来。
这份关系,放在她前一世,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前世没有经历过那么多,她也不可能会爱上李荣享那种与她完全两个世界的人的,所以,重活一世,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怪不得云老王爷对李荣享总是特别关照,李荣享见到云老王爷时,也没有什么礼节上的特别表示。深究起来,这两个人不管是辈份还是爵位,竟是等同的啊。别人不知道李荣享的身份身世,做为做了两朝的宗人府宗令的云老王爷,怕是什么都知道吧。
但是,周灼说的,有一点长乐是不赞同的。
她能姓‘江’是托了她娘的福,按这世上通常的道理来讲,她必须是姓杨的,那才是她的父姓。她姓着江,却不是江家的姑娘,再怎么数怎么论,她与李荣享都是表亲的。
周灼自己不是也说,一表三千里吗?远着呢!
她与李荣享,怎么可以因为这些个七百年谷八百年糠的乱套事,分开呢……
——一句话:只要李荣享不是富昌侯生的,其他什么的,她都能忍。
“李荣享……他为什么叫你表哥呢?”相对于李荣享乱不乱/伦的身世,长乐反倒对周灼和李荣享的表兄弟关系有些兴趣。
情势所迫,她已经到无孔不入的地步了,哪怕有一点点可能,她也得利用,亲情牌啊亲情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东西,恨它也爱它,更是离不得它。
“李荣享的外祖母和我的外祖母是亲姐俩,都是江淮李家的庶女,同父不同母,”这段记忆对于周灼来说太过遥远了,还是他很小的时候,母亲与他提起过的,那时,他们母子还在上京郊外的破旧家庙里,受过李嫔托人从宫中捎出来的一些银钱,也算是照顾过他们母子。
外三辈的远亲,怪不得周灼说比远的更远,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