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重新面对我吧:其二
——以下为刘枫主视角——
我是刘枫,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白狼兽人。
然而在我不好惹的外表之下,真实的个性却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剽悍强势。
正相反,内向,胆小,懦弱,善良过头,这才是我真实的面目,和路杰几乎是一模一样。
唯一一点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没有他那么迟钝,所以有的时候,还是能够察觉到别的兽对我的看法,以及他们的心思的,所以,在别兽的恶意还未展露出来,我就预先觉察出来,并强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对他们露出我自己的利爪和獠牙——完全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种族,什么食性,因为我不这么做,就要被当成一棵嫩芽被践踏,被碾碎,被掩埋。
而路杰的话,完全就不能了,所以他总是在别的兽已经欺负到他的身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别兽对他的恶意,而这个时候,我也会亲自出马吓跑,或者直接打跑他们。
说来也怪,明明在我自己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内心会感到一阵阵恐慌,但若是路杰遇到这种事情的话,我反倒觉得内心充满了勇气。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压迫感不在自己身上,而在路杰身上吧,哼,要这么说的话我实在是有够卑鄙的——不过,用卑鄙来形容我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除了在“我自认为比那个娄鸣更适合作为路杰的朋友”这一件事情上,我也没认可自己过,真的。
至于我的个性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那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的家庭吧。
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不幸遭遇难产,最后因为执意要生下我所以才离开了这个世界。
这个家里只剩下了我病怏怏的父亲,温柔的姐姐,以及慈祥的爷爷奶奶。
而因为失去挚爱,我的父亲也在不久后生了场大病,最终在我三岁的时候不堪病痛的折磨,去找我的母亲了。
就在这么早的时候,我就理解了死亡那可怖而令兽痛苦的含义——生命的休止符,记忆的终点站,引发珍视自己的兽们内心悲伤的炸药包,以及存在证据随时间消弭殆尽的起始点。
同时,在年幼时失去父母,也让我一点点变得内向胆小起来,不愿与他兽说话,来往——因为我真的恐惧,他们会有意无意地把我自己那尚未痊愈的伤口揭开,让我把脆弱无比的那一面展现给他们,从而让他们觉得,我是个可以被他们蹂躏的弱者。
毕竟在这个糟糕的,『草食性正确』思潮被推行的时代里,无论是谁都过着每天都要承受或多或少的,自其他种族投来的恶意与歧视的生活,谁都过的不舒坦,而这种情况下,绝大部分兽则选择了欺压弱者,以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让自己成为“自我认知中的强者”,让自己在本不如意的生活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可以说,在艾尼莫斯世界里,欺压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若是像路杰那样天真过头,毫无防备的话,那就一定会成为一个活靶子。
我一点都不想这样,我不想被别的兽认为我是弱者,也不想让自己的家里兽被当成弱者,备受他兽的落井下石,所以我才选择自年幼时就戴上了“粗暴、硬汉、个性恶劣”的面具,来面对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以此来制造绝对的距离感和防护罩,免得他兽窥探我的内心,知道我本来的个性,以此来凌辱我,凌辱我的家兽。
在我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姐姐把我送进去,自己离开的那一刻,我真的想要哭着追过去,但是一想到我不能摘下这张面具,于是就忍了下来,就算是被其他哭闹着的家伙们围起来,被这种悲伤的气氛压在身上,我都忍住不哭,反而是大吼一声让他们赶快闭嘴。
那些家伙在看到我垮下来的凶恶面庞,以及露出来的尖牙利爪,全都吓得哭不出声来,但,这里面只有一个兽例外,那就是路杰。
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一直都在哭,而且哭的最大声的那个。
也正是这次多少有些不悦的经历,所以我才结识了路杰这个个性基本完全和我一样的傻小子。
我一开始是没打算和他成为太好的朋友啦,反而是因为他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哭起来,还喜欢缠着我,弄得我一身鼻涕眼泪所以觉得有点烦,但久而久之,我却不知为何享受起了这种他依赖在我身边的感觉,而且也越来越觉得,守护他的笑容,不让他再哭下去是一种对我的兽生来讲很有意义的事情。
这没准儿是因为我一直都保持着和他兽之间的距离感,所以根本没朋友的缘故吧,所以感觉有路杰陪着也不怎么孤独,也或许是,在保护路杰这件事情上,我也能让自己成为“心目中的强者”……
不管如何,直至今日,我也觉得保护路杰是我兽生中很有意义的一件事。
当然,和他兽保持着难以接近的距离感,这还只是开始而已。
后面的一件事情,才让这种距离感加深。
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一天,原本我和路杰一起放学回家,等把他送到家后,我就自己坐公交回家了。
原本以为姐姐和爷爷奶奶都在家才对,但是没成想却只有奶奶在家里煮饭,爷爷和姐姐都不在,一问才知道,爷爷因为姐姐已经过了放学时间都没有回家,所以就去她的学校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