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山沟的孩子

地点：一个漾濞大山沟沟里的村子。

“听说了吗？老李棍家又生了个孩子啦！”

“又生了个，前面就营养不良死了两个，老三李狗蛋算是命硬，身体素质也好，瘦成那骷髅样子硬是活到了18岁，现在怎么还生呀！”

“哎，咱们这个村，人家那啥高科技的啥避孕的东西都引不到这么偏的地方，这能控制住生育吗？”

“老李根家算好了，毕竟李狗蛋还算智商健全，你看那近亲组合那几家，哪一个是正常的。”

村头的天然大石头上，横七竖八的坐卧着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又在百无聊赖的家长理短着。

因为偏远，这里要买一台手机很难。因为偏远，这里基本没有什么物资，要吃要活全靠自个儿动手。因为偏远，甚至都不一定有人知道这里还有50多户人活着，也因为偏远，他们就算有手机的，也收不到什么互联网信号。

村里最新鲜的事，最一手的信息，也就是这几个老村委挨家挨户每日分头走访听到的村间新闻。

“听说国家在落实个啥，叫脱掉贫困县的帽子，不知道会不会管到我们村，会不会给我们发点钱？”一个老头问道。

“老家伙，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这村长都没听说过，贫困县，跟我们有关系不，我们这么个弹丸之地，就这么几户零碎的人家，到底在人家州里市里算不算得上个村都不知道，什么政策能来我们这。”村长吐了口老痰。

“那李狗蛋娃娃，不是腿脚快嘛！老喜欢跑山林子里抓野味，认识了那个护林员的儿子，护林园娃娃跟他说的呗，而且人家说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扶贫干呀！”老头回应。

“李狗蛋看着瘦成那样，身体是真健康哦！上次我看他追个山鸡嘞！跑得贼快，是护林员家娃儿带他巡山练的不！我也让我孙儿得跟着跑跑，不能家里老吃种的菜，跟着跑搞不好可以吃上只野兔什么的开个荤，身体也能健康点。”村长听到护林员家娃娃，倒是满来兴致，主要吧！还是他不太相信穷了一辈子的村子，能和中央的扶贫政策挂的上什么钩，也不想再聊太多给村民们更多虚无缥缈的希望。

“你家多久没吃过荤了？”另一个未开口口的老头突然问道。

“哎，吃土豆吃一月了，上月闹鸡瘟，鸡全死了一只都不敢下肚，就再没啥肉可吃了！”提及脱贫的老人说着说着，两眼落寞。

“哎，是呀，鸡瘟，现在每家还剩几头猪，又买不起粮食，养到过年怕也没几斤肉呀！”村长无奈得用手上一根枯树枝比划着地面的黄土。

漾濞离李家村不远的大山深处，李狗蛋开心的收割着自己用陷阱捕抓到的野兔，心里默念着，今天可以带回去给妈妈补点营养了，妈妈才刚生了弟弟，自己作为已经成年的哥哥，是不能让一家人一直只吃地里的菜皮子了。

“嗷嗷嗷~”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狗蛋隐约有不好的预感，身后传来凶狠的喉咙哑叫。狗蛋迅速转身，因为他知道背对着对方，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这一转身吓得满头大汗。

只见一匹凶狠的恶狼正流着口水，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和手中的野兔。因为害怕，李狗蛋居然忘了把野兔扔出去转移野狼的注意，给自己一个求生逃跑的机会。

村子里，李狗蛋的母亲因为生了孩子立刻下地干活，身体突然垮了下来。李狗蛋的父亲，因为放羊追逐一只跳到悬崖边的小羊跌了下去，村里又没有骨科医生，自我痊愈后落下了个半残疾，李狗蛋一家迎来新生命后，小心呵护着小弟弟，但连母亲都常年吃着自耕素菜，还不能做月子就外出盘地，又哪有充足的奶水让新生儿健康成长。

只见娃儿出生没几日，甚至个头还比刚生时再小了半圈。

“狗蛋妈！村里给凑了几百块钱，你这不能拖啦，怎么狗蛋还不回来，让他背你和新娃儿出去看看病吧！看不起病，至少得也买几瓶药回来，再吃它两碗巍山扒肉饵丝补点体力。“村长带着几个村中有威望的老人在半夜的篝火下守着这非残即病的一家人。

”哎，谢村长，这钱我们不敢要呀！大家谁不难呀，这孩子要是随他两个哥哥去了，是他的命，我要是去了，也不拖累老根和狗蛋，两个健康男儿少我一份粮食可以吃的壮点儿。“狗蛋妈边说边啜泣着。

”呸呸呸，你这个憨婆娘说的什么话！我出门看看这狗蛋仔怎么还不回来，让他回来骂你这个憨婆娘疯妈妈！“李老根儿说完就杵着拐杖出去了，走到门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满脸泪花喷涌而出。

他不断用满手的粗糙老茧擦拭着自己的眼泪，又气不过自己无能，猛扇了自己10数个耳光，扇着扇着，朦胧的双眼下，看见不远处向自己走来一个身影，不似李狗蛋消瘦的身躯。

来人似人，又似熊，他看起来身材魁梧，满头满身都是毛发，身上还披着破烂不堪的厚重毛皮，这李家村子，穷困潦倒，人人吃不饱饭，确实难得看到这么强壮的人。

“请问，这里是李狗蛋家吗？”来人声音嘶哑，但颇有礼貌。狗蛋爹努力擦干了眼泪注视着对方“是，是是，这里就是李狗蛋家啦！”

谈话间，村里老人从房里走了出来，正赶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