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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卷。
松田阵平一噎,顶着背后诸伏景光就差把自己的背刺穿的目光,将打火机抛过去。
这真不是我教的!
散发着热度的火苗靠近了老板娘,一点点焦糊味扩散在空气中。
就连纸门上冒出头来的大小人影,凌乱密集的线条都忽地放慢了速度,似乎这小小的火苗终于唤起了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不再接连不断地试图抓住他们。
老板娘从没停过的尖叫又上了八度,尖利又刺耳,其余三人不免皱眉,但看握着画卷的诸伏鹤见却还一脸平静冷漠的表情,八方不动。
这在其他场合能称赞一句胸有成竹、镇静自若的状态,在此时老板娘几乎不换气的尖叫中,硬生生地成了凶杀现场杀人狂魔淡定享受着折磨受害者的乐趣。
完全成了反派做派的诸伏鹤见对其他人复杂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是将火苗又凑近了一些。
老板娘丰腴多情的脸庞上面当即多了焦黄的痕迹。
“停下!停下!”老板娘尖叫声立刻止住,纸门和屏风里的画像人在火苗出现后本就敷衍的动作立刻没了动静。
火苗移开了。
只差一秒自己保存得好好的脸上就要多一个洞。
“只有你是实体出来的吧,其他的只是借助画像的分身。”鹤见依然拿着点燃的打火机,幽幽的小火苗忽远忽近。
“你是一个画师?”
老板娘挣扎的动作僵在原地,抬起宣纸白的脸庞,眼神怨毒地盯着抓住自己的诸伏鹤见和她手上的火苗。
诸伏鹤见想了想,感觉卷起来就看不到这人的表情了。她将画卷展开一半,露出老板娘的上半身面向松田几人,自己拿着打火机的另一只手伸到下方,威胁意味十足。
“马宫小姐,符咒里有结界术吗?有的话请拿在手上准备好。”
见马宫照做,鹤见抖了抖画卷,说吧。
“你怎么发现的?”
老板娘不情不愿地开口。
“其他灵魂都只能在画中世界活动吧,只有你是走出房子,甚至到门口迎接我们的。”
回头望向走廊中那些纸门上惟妙惟肖的雪景图,松田恍然道:“这些都是在门口望出去的景色,只有你能去到门口,绘制这些图。”
她画这些景色是为了什么?
只是让困在松岭屋的亡者们能看到外界景色、四季变化,用些许装饰让他们心里舒服些吗?
“怪不得,就连星空,这些也是你画出来的吗?”
诸伏景光再次仰望头顶绚烂的群星和静谧的圆月,要不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看见,他或许很愿意真的找个地方躺下来慢慢欣赏这幅美景。
画师望着周围,都是自己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的乐土,终于露出一个微笑。
“没错,这些都是我画的,这是我准备的人间仙境,漂亮吗?”
如果只看画中场景的话,诸伏景光点了点头,的确是难得的美景。因为凝固在被画下来的那一瞬,因此也就没有枯萎、衰败、凋零,没有任何会破坏这份美感的自然规律。
等等,这样来看,这位画师难道是满怀着爱意在绘画这些她看到的美景吗?为了让无法离开松岭屋的其他灵魂都看到?
距离几人所在位置最近的一扇纸门上多出了两个人影,一大一小,五官虽是画出来的,但耷拉下来的眉尾实在特别,让人能一眼认出来。
是画师老板娘受伤后最早出现在空白画卷里的那对父子。
马宫久子手里捏着符咒,仔细打量两人的神色,难掩对火焰的恐惧,但却依然守在离他们最近的拉门上。而父子中那位身形更小的少年人,是不是和画师有些像?
“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从画中世界跑出来攻击他们的那些灵魂中,只有这对父子最为积极。
“是我的家人,丈夫和儿子。”
画师生前是这一片村庄里有名的画家,在照相机不那么普及的时代,用绘画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是有钱人家的惯例,除此之外,她还会接手神社和寺庙的委托,设计绘制神像。
她与村里一位木工结亲后育有一子,只是幸福的生活并没能持续太久。
在孩子十岁的时候,一场疫病席卷了村庄,很多人都因为疫病去世,就连画师的丈夫和孩子也重病在床。
只有画师,因为工作被人请到城里,避开了这一劫。
要说相机不普及还有疫病,那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事了。
铃鹿樱子所在的那间神社,那尊神像被打造出来的时间,松田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就是四十到五十年前。
因为铃鹿樱子提过,神像总共就补过两次漆,每二十年一次的话,制造时间至少是四十年前。
“振袖之神的造型,特别是腰带部分,是你画的?”
想起腰带上勾勒人物的线条和纸门上出现的这些人像几乎一样,松田阵平不由发问。
他心里有一个恐怖的猜想。
画师勾起嘴角,注视着纸门上父子俩的眼神温柔,表情也很平和。
“是啊,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
什么意思?
马宫久子双膝发颤,手指间不断沁出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