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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心里都有数吧。

主厨有自己的家庭和收养的孩子, 平日里不会住在事务所，更别说新年这种时候了, 料亭早点关门他也能早些回家陪伴家人。

临走前，他回头望了一眼给客人们看的悬挂电视机，“要关掉吗？”

织田正数着碗的个数，“不用吧，待会儿好像有红白歌会的重播。”当个背景音也不错。

打开玻璃门，主厨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念叨一句，“下雪了啊，当真是红白，我也回去看看吧。”

正好应景。

诸伏鹤见走进料亭的时候，里面只剩下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两个人了，一张小桌子上摆着六个小碗，里面是红褐色的粘稠液体，白色的年糕浮在表面。

“欢迎回来，小鹤见。”太宰笑嘻嘻地挥了挥手，双手压着鹤见的肩膀把人按在座椅上。

“快尝尝看，煮了一下午哦，肯定很好喝的！”其实是最开始煮糊了一锅，后来重新烧的。不过还好年糕是另外做的，还没来得及放进锅里，织田的劳动没有白费。

鹤见的肩膀上有些湿漉漉的水痕，太宰放下手时捻了捻手指，露出平静又灿烂的微笑对上走在后面的松田。

“晚上好啊，松田君。”

玻璃门外细小的雪花飘舞着落在地上，但远远没到可以堆积起来的程度，刚一接触地面就静静地融化成水滴。

“明明早就回来了，又把鹤见拐到哪里去了呢？”太宰的语气除了阴阳怪气就是阴阳怪气。

主厨出门时的低语说明那时候才刚刚开始下雪，如果他们是坐车回来的，只是进门一小会儿的时间绝不至于衣服被融化的雪浸湿。

鹤见说的附近原来是指下了车之后又步行去了事务所附近的什么地方吗？

居然忽然开窍了还带坏自家小鹤见，呵呵，太宰不愿承认自己有点酸，以往鹤见都会直接回事务所和他们一起庆祝新年的。

织田作之助没有太宰想得那么多，他见多了一个人，便站起身，“晚上好，松田君。你要尝尝看太宰做的红豆汤吗？我去盛一份出来。”

面无表情的人气作家说着就进了厨房。

“．．．．．．”他这一句话倒让背景满是黑气的太宰治说不出赶人的话来了。

端着两碗红豆汤出来的织田作之助招呼松田阵平坐下。

“为什么是两碗？” 松田不解道。

“这是柳吉甘味处的特殊习惯，一份就是两碗，我觉得很有意思。”

织田作之助说的柳吉甘味处是商业街另一头的一家传统甜品店，专卖些羊羹、红豆汤、茶包子等和食小点，由一对夫妇经营。

这家的红豆汤正如织田作之助所说，并非一大碗呈上，而是两个小碗放在一个托盘里端给客人。

鹤见之前也带着乱步去吃过几次，手艺很是不错，现今已经成了江户川乱步每次跑来东京找她玩时必定要去的一家店。

虽然不知道店家这样的出餐方式是为了什么，但乱步向来是两碗分开，一碗加蜂蜜，一碗加炼乳，同时享受不同的风味。

“为了可以同时吃不同味道吧。”

“为了看起来份量多一些。”

织田坐下来，将蜂蜜罐、炼乳还有白砂糖等放在桌子一角。他摇摇头，“都是正确答案，但不完全对。那家店的经营人是一对夫妻，他们的回答是——”

“比起一个人，当然是夫妻两人才好吧。”（＊）

餐桌上忽然一静，松田拿起汤勺的动作微顿，而织田没察觉到这些，又接着道，“不过我觉得不一定要是夫妻两人，去那家店的很多都是结伴的朋友或家人。”

“那织田作为什么要用两个碗来装我们的红豆汤呢？”该不会是想暗示什么吧？

织田老实回答，“哦，那是因为我想多尝几个味道。”

所以从厨房里将调味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噗。”太宰治没憋住笑意，既然漏了个音出来干脆捧着肚子笑得格外畅快，“不愧是织田作！哈哈哈哈——”

松田乱了一瞬的心跳在猖狂的笑声中恢复平静，无言地拿起炼乳瓶子准备红豆汤里加。

鹤见已经盯着看起来过滤得很干净、除了红豆好像没有什么其他材料的红豆汤看了好一会儿，她鼻尖微动，“还有其他豆类？”

太宰笑着点头，“要猜猜看吗？有奖竞猜，答对了有奖励。”

织田只负责捣年糕，也不清楚太宰一个人在厨房里捣鼓了些什么，听他这么一说也起了兴致，用勺子在碗里翻搅了几下，除了浮上来几块白乎乎的年糕块之外，还是看不出什么。

“唔，真有难度啊。”

颜色较一般红豆汤深一些，“黑豆？”

太宰点头，但笑不语。

还不止，没急着加料，织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原味的才能吃出材料本来的味道。

“好像比一般的红豆汤浓稠。”还挺好喝的，太宰果然能做到，只要他真的想做好。

“鹰嘴豆？”同样喝了一口的鹤见眨眨眼，这东西不是一般用来放在咖喱中或是做成沙拉吗？

红豆特有的气味盖住了其他，就连鹤见都难以一下子闻出来。